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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奕最終難以抵擋攻勢,敗下陣來。
外面寒風凜冽,雪落無聲,嚴琛難得溫柔有耐心,安奕順從地閉上了眼。
只有在這樣耳鬢廝磨、意亂情迷的時刻,他才能短暫地收穫一絲潦草的愛。
結束時,外面陽臺欄杆上已積了一層稍厚的白雪。
想必路況也如此,嚴琛便留下過夜。
這片老城區還沒完成改造,沒有集中供暖,公寓裡的空調又老舊,睡到半夜他就被凍醒了。
隨手往旁邊一摸,被窩是涼的。
他閉眼躺了一會兒,都不見安奕回來,嚴琛叫了兩聲也沒人應,只能下床親自去找人。
客廳裡靜悄悄的,微亮的雪光滲進屋內,清冷的房間一覽無遺。
安奕坐在陽臺上,正對著皚皚雪景發呆。
他穿得單薄,肩上只裹了一條毯子。
背影看起來很是孤獨。
嚴琛開啟燈。
走近發現安奕腿上鋪著一本畫冊,畫筆擱在本上,掀開的那一頁只有潦草幾條線。
看不出什麼寓意。
嚴琛是見過安奕作畫的。
手執一支狼毫,在光滑的釉面上簡單勾勒幾筆,就能畫出生動的花草蟲魚。
不過比起安奕的畫,嚴琛更喜歡畫畫時的安奕。
專注的樣子比畫更漂亮,不只是賞心悅目,更容易讓人靜心。
這也是他願意跟安奕發展長期關係的原因之一,每次感覺到煩,有安奕陪著,他就能舒心不少。
嚴琛拉開陽臺門,冷風撲得他眉頭一皺。
安奕遲緩地仰起頭來,一張臉白得像鬼一樣,「怎麼起來了?」
「你大半夜不睡覺坐這幹什麼?」
「……賞雪。」
「有毛病。」
嚴琛把凍得跟冰涼茬兒一樣的人抄在懷裡,抱進了屋。
安奕眼睫上結了霜,進到房間後被室溫一暖,霜水化後濕了眼角,看起來很像在哭。
嚴琛扔給他一條毛巾,看他慢吞吞地擦著頭髮,突然開口說:「跟我一塊出差吧。」
安奕搖頭:「不行,我還得給小雅準備進倉的東西。」
「這個好說,」嚴琛把他放進被窩裡,「姜海就能把這事辦了。」
安奕還是搖頭:「小雅進倉要自己待四五十天,你在這之前我想儘量多陪陪她。」
嚴琛一想是這麼個道理,沒再提這事。
不過出差前,他還是不放心,交代安奕:「在家老實點,給我離秦牧野遠一點。」
「……」安奕失笑,「我跟他又不是同一個交際圈。」
「他如果來找你,你別理他,等我回來。」嚴琛又強調一遍。
安奕覺得他誇張,但事實證明,嚴琛還挺了解秦牧野。
在嚴琛去了海港出差的第二天,秦牧野就找到了安奕工作的陶藝室。
當時安奕正手把手教一個小朋友在釉面描彩,他微微弓著腰,教導人時極具耐心。
待成功描出一朵荷花的形狀,小朋友歡欣鼓舞同他拍了拍手,安奕笑得一派溫柔。
「哇,很漂亮,沒有美術基礎的可以學嗎?」
安奕抬頭,看見秦牧野時,明顯怔了一下。
秦牧野個子和嚴琛差不多,比他高出半頭,這會兒說話微微傾身,和他拉成了平視:「還記得我嗎?秦牧野,咱們週末在酒吧見過一面。」
安奕當然記得,他是在意外。
「秦先生怎麼會到這來?……好巧。」
「不巧,我特意來找你的,」秦牧野笑盈盈地說,「叫我牧野就好。」
安奕扯了扯嘴角,嚴琛的警告言猶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