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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的間隙，他只來得及想明白：師父找到他養他長大，允他修招魂術，允他煉魂刃大約是因為婁朗。

以及隱隱拽出一個疑問――為何在他之後師父又收了小師弟驚雁？

&ldo;那家有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這帶的風俗嫁女兒都要有酒做嫁妝。你看――&rdo;婁朗往前方一挑眉，不遠處一家三口路過，女兒提的籃子裡有新採辦的紅紙紅線，婁朗仰頭又是一口酒，遞酒罈給師弟，&ldo;他家快要嫁女兒，我們喝他們一壇酒，把附近的畜生收拾了，給小姑娘掃清出嫁的路，不錯不錯。&rdo;

何無晴點頭道：&ldo;師兄，那妖獸還沒蹤跡麼？&rdo;

&ldo;快了，不急。&rdo;婁朗道，&ldo;自安恬逸，超凡脫俗，小師弟，師父給你起的逸字，是要你不著急，我看你最近有些坐不住，是出來久了，想回山麼？&rdo;

賀嫣懂了，原來師父的真名叫逸。

&ldo;師兄，叫我無晴吧，起了表字你不叫，都沒處用。&rdo;何逸避開了師兄的問題，接了師兄的酒，仰頭也是一大口。

&ldo;好，何無晴。&rdo;婁朗笑了笑。

他們師兄弟就這樣輪著喝，很快一壇見底。

賀嫣又聽明白了，師父姓何。

何逸，何無晴，這是我的師父，賀嫣想。他記得仙史裡有載，吳晴是婁朗的師弟，傳聞吳晴目中無人桀驁不馴，和他師兄婁朗一樣，都不是善茬。沒想到婁朗師弟並非姓&ldo;吳&rdo;，而是姓何。那麼師父又為何讓他姓賀呢？口誤還是故意取了近音？

前方有動靜。

林木異動，鳥雀驚飛，婁朗還是仰天臥著，雙手枕到腦後，閉目養神，悠閒得很，賀嫣能感到婁朗的心情十分飛揚，若非前方有異，婁朗就要吹口哨了。

聽動靜聞氣息便知來的是食魂獸，而且是快進階成妖的食魂獸，距離不算遠，賀嫣不喜歡食魂獸的味道，若是他，現在就出手了，不會讓那畜生靠近一步。

婁朗卻行若無事，眼都懶得睜一下。

並且他旁邊的何無晴竟也毫無動靜，習慣了師兄這種言笑自若勢在必得。

聽到遠處有人聲出現，賀嫣似乎明白了婁朗師兄弟在等什麼，看戲？

聽動靜是一男一女兩位修士，他們應當早就埋伏在前方，專等這妖獸。大約是沒有預估準確妖獸的等級，聽聲響，那二人對付食魂獸打得頗為吃力，照這樣下去，撐不了一柱香的時間。

賀嫣也不急。

婁朗在，實在不必旁人瞎操心。

而他一個旁觀者，看著就行了。

賀嫣凝聚了神識去仔細分辨身邊師……何無晴――的動靜。

五十多年前師父的呼吸也很緩，同樣透著股漫不經心，婁朗眼睛閉著，賀嫣看不見，卻聽的更清晰，何無晴這種悠淺的呼吸，他很熟悉。

在他開智後還是孩童的那幾年，師父曾抱過他幾回，當時在師父懷裡，聽到的就是這種呼吸。

想到這裡，賀嫣沒來由一陣忽上忽上的心悸，像被什麼柔軟的綿綢捂著，他可以輕易掀開，卻莫名有些不忍心。

驀地，賀嫣聽到師父兩個不太對氣息節律，一長一短，雖然很小心地掩飾了，賀嫣還是聽出來了。

他聽出來，婁朗自然更聽出來了，一直巋然不動的婁朗突然道：&ldo;無睛，我都不急，你又急了。&rdo;

&ldo;這一派的術法也對付不了食魂獸。&rdo;何無晴的語氣平淡，賀嫣聽不出其中情緒，&ldo;若是這些仙家都拿那些越來越多的食魂類妖獸無法，師兄便要一直在外面獵獸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