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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朦朦朧朧的空白,林斯年在自己父親手下不斷受挫,而徐清圓這段時間不在,他的崩潰幾乎到了極點。
於是在夢中,等到徐清圓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將她強搶。
他不在乎她阿爹的事,不在乎她去了哪裡,她想做什麼,她和晏傾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他只是需要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讓自己喘得上那口氣;他只是需要她的聰慧,幫他一起對抗他父親。
若是徐清圓真的像她在積善寺時表現得那麼聰明,若是徐清圓依舊是那個在進長安的路上遞給他一張餅的心善女郎……
她為什麼不肯救一救他呢?
她難道看不出,偌大長安城,人人皆有派系,各有謀算,只有她和他是天生一對的可憐人嗎?
但是夢中的徐清圓,顯然並不那麼想。
從被他奪走的那一日開始,她就在抗爭,就在無論如何也不肯屈服。他以為時間久了就好,以為她和世間所有女子一樣,總會習慣無法受控的生活。
而他父親斥責他強奪徐娘子。可他父親越是訓斥,他越是強要徐清圓。林宰相對他毫無辦法,有時也盼著徐清圓能讓林斯年改改性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林斯年在夢中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興奮。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前行——晏傾入獄,卻在彈劾林宰相。朝廷那些爭鬥將林宰相捲入其中,宰相難以獨善其身。
林斯年太希望晏傾贏了。他無數次幻象自己父親被拉下馬、最好被凌遲的下場。
因為晏傾和他父親為敵,他連晏傾彈劾他強搶民女,也當做是對付他父親的手段。畢竟偌大長安城,做一個紈絝子弟,並不算什麼。
他興奮地等著這一切落幕,他有時候回到府中,會把晏傾的事告訴徐清圓。徐清圓會在這時候安靜下來,靜靜聆聽。林斯年以為,徐清圓是在關心林宰相會不會落馬。
但是當晏傾身死獄中的訊息傳來,林斯年才知道原來徐清圓從未屈服,從未為他開心。
朝堂爭鬥,林斯年和父親之間的怨恨……徐清圓從不關心。她被關在林斯年的小小宅院,她抗爭著一切,因她保留著希望,她在等著有人可以救她。
如果那個人不在了,她的一切等待都變得沒有意義。
徐清圓逃跑了,林斯年在出京路上抓到她。她機靈,冷靜,在逃跑的馬車中見到他時,她端坐於車中,靜謐安然,不悲不喜。
美麗空靈,卻虛弱得快要凋謝。
夢中林斯年何其生氣,他將她撲倒在馬車中,揪著她衣領,滿目扭曲:「是誰助你逃走的?你要跟誰走?」
她在夢中蒼白著臉,只懷中抱著一個東西。
林斯年氣得狠了,他以為她藏的東西一定是姘頭的定情之物。
他搶奪她的東西,她不肯給。一介大家閨秀,在半年的囚禁中羸弱蒼涼,卻在此時迸發出無限勇氣,去保護她藏的東西。
她終究不是林斯年的對手。
林斯年將東西搶走,驚訝地發現這僅僅是她貼身藏著的玉匣子。他最初認識徐清圓的時候,這玉匣子就在她身上,這應該是她父母留給她的。
林斯年少有地遲疑,看著身下蒼白的、一滴滴掉著眼淚、卻一聲也哭不出來的女郎,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是混蛋。
他將她纖弱的身子抱入懷中,撫摸她面頰,親她哄她:「對不起,我太生氣了……我以為你和那個晏傾……原來是你爹孃留給你的,你為什麼不說?
「露珠兒,別和我對著幹了。我們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你是嫌惡我最初的強奪麼?你放心,等我弄倒了我爹,我就給你名分……露珠兒,你這麼聰明,你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