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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的裙子被鉤破了，就順著口子撕開了。再說，裙子很長，礙手礙腳的。

&ldo;鄭先生，你剛才被絆倒，腳傷著了嗎？&rdo;

&ldo;沒傷著，別擔心‐‐不過，我沒穿鞋子嗎？&rdo;他問。

&ldo;沒有，你忘了穿了。&rdo;

&ldo;那就算了，有你在身邊，沒有鞋也能回去。&rdo;

&ldo;等等，我有辦法！&rdo;

既然裙子已經撕過了，我索性又撕了兩圈，結果原來拖到腳踝的睡裙，現在剛到膝蓋了。鄭先生一開始還不曉得我要幹什麼，等我把兩團布條嚴嚴實實纏裹好他的兩隻腳，他才抿著殘損的嘴巴笑了。

他摸摸自己的腳，問我：&ldo;我像不像古裝劇裡的人？&rdo;

&ldo;差不多吧！&rdo;我笑道。&ldo;這樣走回家，你的腳會舒服點兒。&rdo;

&ldo;人和植物一樣，生長環境越是艱苦，生命力就越頑強。你是自己能夠保護自己的那種人，跟你合作很容易。說不定哪天你會對我有所幫助，誰會知道呢？&rdo;他說著站起來。&ldo;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回家了。不過，你得扶著我。在家裡，我是不用依靠任何人，可在別處就不行了。&rdo;

他伸出手來，我握住了它。他的手堅定而平靜，手指和手臂一樣結實。我們互相攙扶著，依著我綁的路標尋路而歸。回途上，鄭先生忽然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指。

&ldo;植莉，答應我一件事。&rdo;

&ldo;什麼事？&rdo;

&ldo;今早的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rdo;

&ldo;好的。&rdo;我說。

&ldo;你毫不猶豫就答應了。&rdo;他嘴巴含笑地張開了，好像挺開心似的。

&ldo;鄭先生，不論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去做。&rdo;

&ldo;我知道你是這樣的，我對你感到奇怪的也就是這個地方。植莉，相信我，我這樣要求你，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你不會認為我這樣做不大光明磊落吧？&rdo;

儘管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不管什麼情況下，我都願意站在他一邊。

&ldo;一點也不。&rdo;我回答說。&ldo;鄭先生，你有權。再說，你讓我保守秘密，又不會傷害什麼人，不是嗎？&rdo;

&ldo;是這樣。&rdo;鄭先生伸出胳膊，使勁擁了擁我的肩頭。我和他離這麼近，還是第一次。我偏頭瞧瞧他，卻看見樹林上空的一線狹窄的天際，泛著一道淡淡的淺藍色。我想，黎明就要來臨了。斯時，晨星寥寥，來自天宇的那一點曙光，依稀照出鄭先生的面容。我發現他臉膛上蕩漾著一種開心的意趣，面孔顯得曠達、灑脫。這種歡悅的神采，顯現在他剛毅果敢的臉上，看上去委實感人。我望了他好一陣子。

&ldo;植莉，你一句話也不說，怎麼啦？&rdo;

他低頭看看我。我說他看我，因為他在問這句話的時候，我觀察到，一朵微弱的火苗在他眼底跳蕩，我從來不曾像今回看得這麼真切。

&ldo;鄭先生，你一點模糊光影也看不見嗎？&rdo;

&ldo;看不見‐‐你為什麼這麼問？&rdo;

我照實答道，有好幾次，我看見他的瞳仁深處有微光在閃耀，好像健康人一樣。他聽了以後，嘴角浮起一個很難說是什麼涵意的微笑。

&ldo;植莉，你是一名敢於講話的人，我喜歡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