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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涼爽濕潤的海風裡,他想到昨夜杜長聞的話,一顆心就百轉千回起來。
說來奇怪,杜長聞分明已經拒絕過他兩次,但他始終不懷疑杜長聞對自己額外的好意,也試圖說服自己這是基於對同類人的善良,可下一秒又推翻了這種並不可信的解釋。好像一幅拼圖差了最關鍵最重要的圖案,他卻找遍四周也找不到。
走出儷大校門,夏鏡忽然頓住腳步,想了想,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海濱路上沒什麼人,棕櫚樹在風雨後依舊挺拔,只在路邊看得見一些斷枝殘葉和殘餘的水窪,四處都還濕漉漉的,反射著白色的天光。
夏鏡沿著與宿舍相反的方向,走了十幾分鐘,看見臺階上的酒吧。除了玻璃上的水漬和臺階前的亂葉,颱風似乎並沒有對這間酒吧造成什麼影響。
可是門鎖著,裡面似乎沒有人。
夏鏡這才恍然大悟,心想自己真是傻,誰會在這個時候經營酒吧?他透過落地玻璃又看了眼,收回目光,準備離開。
身後不遠處卻傳來聲音:「哎,你找誰?」
夏鏡回頭一看,祁羽不知何時站在臺階下。對方穿著純黑的襯衫和牛仔褲,耳垂上的耳釘在陽光下光芒熠熠。
他這邊一回頭,祁羽就認出來了。
「是你啊,小朋友。」他笑出一口白牙,「大早上來喝酒?又為情所困了?」
夏鏡就是來找祁羽的,可真見著了,又有點招架不住,只好化繁為簡,含糊答應一聲。
祁羽已經走上前,打量他幾眼,一邊開門一邊說:「喝酒可以,先幫個手。」
酒吧內的器具蓋了布,椅子架在桌上。祁羽進去後直奔吧檯開始整理,夏鏡受了他的指使,果真動手幫忙搬椅子。直到店裡擺設恢復如初,祁羽才讓夏鏡坐下,自己去擺弄了兩杯酒端來,將其中一杯放在夏鏡面前,說:「我請。」
夏鏡喝了一口,問:「你怎麼一早就過來?」
「來看看有沒有風雨失意人。」祁羽毫不費力地回答,然後含笑反問:「你又為什麼來?」
夏鏡知道自己繞不過他,乾脆回答:「來找你。」
祁羽挑了挑眉,夏鏡趕在他說話前,繼續說:「有事想請教你。」
祁羽不置可否,喝了口酒才道:「你杜老師不肯告訴你的,我也不會說。」
夏鏡沒再喝酒,看著祁羽認真說:「昨晚他告訴我,他曾經有過一個以為會一起走下去的人,可是後來,他為這個決定感到後悔。我只是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說著他帶了點挑釁補充道,「如果你知道的話。」
「昨晚?」祁羽有點意外。
「嗯,昨晚我住在他家。」夏鏡抿了抿嘴,沒有解釋這句語焉不詳的話。
祁羽輕笑出聲:「這麼厲害啊,那你直接去問你杜老師,不好嗎?」
夏鏡搖頭:「他不肯接受我,所以,我想先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祁羽饒有興致地問:「不肯接受你?」
「他說……意亂情迷是轉瞬即逝的,愛要長一些,但到了最後,會有別的東西支撐你過完這一生。」夏鏡沒有隱藏自己的困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祁羽沒有回答,默默喝完了一杯酒,在夏鏡的目光裡看了他好半天,才又開口:「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
祁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他那個舊情人啊……」
夏鏡喝完了手中的一杯酒,也大致明白了杜長聞的過去。
並不是什麼精彩紛呈的故事。彼時的杜長聞是意氣飛揚的青年,學業只是附加在他身上的光芒之一,他有無窮的精力徘徊於實驗室和酒吧,結交嚴苛的業內精英和不羈的藝術家,在這樣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