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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臥室以後武成晚才告訴他,莫賢帶著小武哥回孃家去了,武徽金被朋友叫去趕場子,他自己在家。陳萃嘀咕著怎麼不把你也帶去,讓你自己看家。武成晚聽見了,沒做任何反應,起身給陳萃倒了杯熱水,讓陳萃用他自己的杯子。
『歇會兒,我送你回去。』武成晚坐在床邊,離桌旁坐的陳萃有段距離,上次陳萃來,他可是貼著人後背膩歪的,現下真把陳萃當外來的客了。陳萃自己覺出差異,捧著杯子小口的呷,想了好一會兒,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武成晚對上陳萃的眼光,心想真純粹,什麼雜質都沒有。陳萃的煩惱在哪裡?他端詳,陳萃的煩惱興許像草尖上的露珠,待不久。
陳萃被他看的抿了抿嘴唇,堅持的問,「給我說說。」
武成晚才是頂能藏事的人,一個啞巴,說也說不出口。但他會告訴陳萃,只要陳萃問。他喜歡陳萃跟他用手語交流,這樣彷彿他倆是在這正常世界裡竊竊私語。
陳萃看明白了,他爺爺偏心眼兒。這麼優秀的人還得不偏心?陳萃同他講,這樣的人,得不到他的偏心也好,省的到時候又來百般要求,要你這也做好那也做好。不是所有家庭關係都和睦的,但是他不可以那樣對媽媽講話,因為媽媽很辛苦,這樣會寒媽媽的心。
武成晚點頭,莫賢這幾天不怎麼搭理他,想來也是生氣了。他還沒想好怎麼哄。
話題一時冷下來,陳萃見他沒什麼事,索性就不打擾,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說:「不用送我,怪冷的,我自己走,路上可多好玩的了,不無聊。」
他這就要走了。武成晚始終坐著,在靜默的光裡看他,他臉上潮紅褪去,平和中甚至有幾分拘謹。
武成晚問他:沒有別的要說了嗎?
陳萃絞著手指頭,眼睫壓下來,密密的睫毛蓋住少許心事,唇珠在翕合間滑一下,欲言又止。門是閉的,陳萃幾乎是挪過去他身旁的,緊閉的房門,難掩的心事。
陳萃打著商量的語氣問他:開心一點行不行呢?
武成晚又是點頭,這時他已有人生不是簡單的用開心和不開心來概括的認知了。陳萃不信,他面上不是這樣的,於是又問:抱抱,抱抱可以嗎?
武成晚張開手臂,陳萃彎腰去抱坐著的他,被他一把拉到腿上,陳萃瞬時僵硬,有點兒怕他。
他又問了一遍,跟我去北京嗎?
陳萃說去,語氣是堅定的,包括目光。武成晚說他好乖,陳萃見他要笑,低著頭,戳戳眼瞼下的小痣,讓他摸。
他會錯了意,吻上去,陳萃顫抖的眼睫毛刷在他肌膚,鉤著,纏著,分明是緊張的要命。他在陳萃那顆淚痣上笑,熱烈的氣息,陳萃彷彿聽到他的聲音。陳萃像發癔症,撫他下頜,問他在說什麼。
他啟唇,吐出無聲的三個字,不要哭。
陳萃張著乾涸的眼睛,握他的手,掌心冒出的汗交融,一時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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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開學之初,武成晚跟莫賢進行了一次徹夜長談,他問媽媽,我們能把對彼此的不滿都講一講嗎?莫賢心頭一哽,她說小晚,媽媽從沒有對你有過不滿,她說是日積月累的生活本身,而不是他讓她覺得不滿。武成晚就問,那媽媽能講一講是什麼,讓媽媽那麼累嗎?
曙光乍現之際,那一晚竟有那麼短,且短且長的半邊人生,莫賢都講予了他。
到了最後一個學期,班上氛圍明顯比以往更凝重,連陳萃都開始埋頭苦學了。這讓冼兵覺到了一種背叛,他閒著沒事就要逗陳萃,武成晚忍了兩次以後叫冼兵別打擾陳萃學習。冼兵說學學學,就咱萃萃的聰明腦瓜,能考上班級倒數第十嗎?
陳萃被說的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