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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課的課件,我今天把電子版發出去。」
夏鏡緊跟著杜長聞走出教學樓,杜長聞走路速度比較快,夏鏡卻是一步沒落下,保持著與他並肩的位置,側頭小聲說著話:「還有人問期中考試的安排,我還沒回復。」
秋日的太陽依舊燦爛,還帶著留戀的暑氣,夏鏡還穿著短袖,手臂隨著走動時不可避免地擦過杜長聞的手,沒等杜長聞有什麼反應,夏鏡就微微離遠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所以杜長聞的回答也不需要刻意大聲。
「期中安排下堂課我會說,我打算留篇命題論文,具體就讓他們自由發揮。」
「要當堂匯報嗎?」
杜長聞步履沒停,很快地瞥了夏鏡一眼,說:「再說吧。要匯報你也不一定需要來。」
兩人拐了個彎,走進一行古榕樹的樹蔭下,蟬鳴在秋日依舊鼓譟不已,夏鏡也不知是真沒聽清還是裝的,接著說出後半句:「我接下來這段時間都能跟堂。」
這門課在週五,恰好夏鏡不需要實習,但因為要做畢設,杜長聞特意說過他不用跟堂。夏鏡當初答應得好好的,該去還是去。
杜長聞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我說了,你可以不來。」
夏鏡「嗯」了一聲,無波無瀾地回答:「我有空就來。」
這根本就是明目張膽地敷衍。
杜長聞立刻腳步一頓。夏鏡沒來得及反應,還往前走出一步,被杜長聞拽住手臂扯了下,直將他扯得半個身子偏過來,腳步當然也停了。
兩個人站在樹蔭下,身邊來來往往都是師生,但杜長聞顯然不肯另擇時間,極力壓低的聲音裡,怒氣卻顯得更加明晰:「夏鏡,你最近怎麼回事?」
他不是沒看出夏鏡最近的狀態——說不上不好,甚至看上去很好。但總歸是有些異樣。
忙碌可以給人精神煥發的表象,但這不應該是常態。
一個人如果深陷一件又一件事情中,他就只能是一個做事的工具,而不是人。正常人面臨這樣的處境,只會想逃離,而不是任憑別人如何阻攔還要義無反顧地一頭栽進去。
「你要實習,要做畢設,為什麼非要做助教?」杜長聞冷聲繼續道:「非要跟堂又是為什麼?」
夏鏡看著杜長聞,晃動的樹影在他臉上打出一層明昧不清的光影,但或許是夏鏡的臆想,還是能捕捉到他眼裡凌厲的神色和嘴角固執的弧度。杜長聞的不滿也好,關切也罷,都在裡面了。
努力不讓自己顯出貪戀的神色,他甚至笑了笑,才平靜地做出回答:「不是的。」
他知道杜長聞可能是誤解了,以為他近日以來的舉動來源於執拗與不甘。但他最終還是不願意解釋,或者羞於解釋。
「不是『非要』做什麼。」夏鏡說,「研究生也就讀兩年,如今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時間了,我想儘量多做些事情,以後回想起來,也不算太遺憾。」
話說到這個地步,兩個人的談話出現了一瞬間空白。
言猶未盡的話是沒辦法說盡的,杜長聞深深看了夏鏡一眼,夏鏡辨識不出這是心照不宣還是莫可奈何,總之杜長聞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再次並肩往前走去。
「你哪天做實驗?」分別時,杜長聞問。
「儘快吧,」夏鏡說:「如果排得上,我想下週就開始。」
杜長聞點了下頭,兩人分道離開。
楊斌之前讓賈依然幫他寫論文,可這天夏鏡去小屋,卻是看見楊斌坐在那兒敲電腦。
「師兄?」夏鏡有點疑惑,「你的實驗資料還沒處理完?」
他記得楊斌的課題進度喜人,是已經開始寫論文了的。
「我的是處理完了,你賈師姐的資料還沒弄呢。」楊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