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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跟在馱隊後面的白人漢子,倒不像另外兩個隊員那樣領情,他不甘像一條蟲子似的,跟著馱隊在山道上悶悶蠕動。於是,毫不顧忌隊長在隊伍裡本該受尊重的權威,接著調笑說:&ldo;直至現在,日本人還到這片他們曾經侵略過的土地上祭拜陣亡的戰馬,馬為這樣的人而死,也值了!再瞧瞧你們三個,哼哼!這六匹馬本就不懂偷懶,就算鞭子打得再兇,也怕堅持不到第二個清晨!&rdo;
扎澤憋在胸口的怒氣本就未消,聽白人漢子又拿剛才的話題挑釁,頓時火冒三丈,鼓著一雙牛眼呵道:&ldo;馬生來就是馱重物的,你若心疼它們,那你來馱這幾個箱子!&rdo;
白人漢子像是終於啟用了一個蠢蛋,肯跟他鬥嘴打發時間,便咯咯笑起來。他的笑使馱隊左側的另一個漢子,也跟著有了慍色,拿眼冷冷瞄著他。
白人漢子卻無一絲畏懼,反倒興致更濃地說:&ldo;這馬也通人性,你少打它們,興許在死之前,多為你們走幾里路;再這樣打下去,只怕馬不是累死的,而是傷心死的!到時候,這幾個箱子,還有我的行李,只能是你們馱。&rdo;
他滿臉幸災樂禍地說著,同時朝走在前面的隊長瞥了一眼。就彷彿他的話是一把刀,穿過兩個並無多少心智的嘍囉,刀尖直刺在隊長身上。
扎澤氣得鼻孔噴張,壓著心頭怒火,冷冷地問:&ldo;雅科夫?咱們從緬甸越境,千辛萬苦趕到滇西,擋路的荊棘,你沒砍過一刀;馬匹渴了,你沒飲過一滴水;晚上休息,你沒守過一次夜!這一路下來,你除了跟在馱隊後面遊山觀景,還做過什麼?也難怪你還有力氣說風涼話!&rdo;
&ldo;你不聽道理,好像只認一個主子。所以,愛因斯坦說得沒錯。&rdo;白人漢子臉上的笑,更是輕蔑。
走在馱隊左側的扎司,是個火爆脾氣,他迷著一雙小眼睛,見扎澤屢屢忍讓,而雅科夫卻得寸進尺,終於也忍不住了,狠狠地說:&ldo;不用和他廢話……人和馬一樣,要想讓他知道好歹,就得用這個!&rdo;說著,他揚高了手裡的馬鞭,嚇得馬匹四腿打顫。當然,馬不會懂得,這個示威動作,針對的是那個白人漢子。
可是,扎司並沒走向雅科夫,而是大步朝前面的隊長走去。隊長也停了下來,立著壯碩的脊背,靜靜站著,卻又不轉身,只是他的眉宇有些微微觸動。
扎司湊在隊長肩頭,咬牙切齒地說:&ldo;隊長?這一路上,我和扎澤受夠了這個俄國混蛋,只要你說句話!看我不拿馬鞭打得他滿地找牙!&rdo;
隊長依舊鐵青著臉,眉宇間鎖得又緊了些,扎司瞪亮一雙小眼,充滿期待地盯著隊長。他跟了隊長很多年,打死打殘的人,不計其數,只要隊長點了頭,他絕不手軟。
但這一次,隊長卻與往常不同,他微微側頭,看了扎司一眼。扎司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耳朵立刻貼了上去。
&ldo;咱們押得這些貨,你應該知道輕重!腳下這條路子,可是花了幾年心血,拿一條條人命鋪出來的,要抓緊時間做生意。更重要的一點,別跟這個俄國佬較勁,咱們只管送他到目的地。&rdo;
隊長的話令扎司一愣,他立刻警覺地問:&ldo;這個俄國佬不是咱們新入夥的成員?他什麼來頭?這麼囂張!&rdo;
隊長搖搖頭,淡淡地說:&ldo;不太清楚!這個人倒沒多大本事,不過他有個孿生哥哥,背景非常大,而且身份特殊,行蹤詭秘!從印度斜穿東南亞,連帶到中國西南,似乎已經被他們的勢力貫穿了。咱們腳下這條路,每走一步都是血腳印,你想他哥哥會是個怎樣的人!&rdo;
扎司的怒氣登時消散,幾絲懼意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