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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微默。
有些意外暮晚搖怎麼這麼想和他做鄰居?
言尚低聲:「然而即便殿下租房子給我,這麼大的院落,我可能也掏不起。」
暮晚搖眼中流波微揚。
知道他鬆口了。
她再接再厲:「凡事看你有多少,而不是看你給多少。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麼?我會指著你那點兒租金過日子麼?這樣吧,你自己看著給就行了。畢竟這院落真的很好,你錯過了,就沒了。」
她又想起一事:「而且這是前宰相住過的,他說不定還留了很多書,帶不走。不都會送給你麼?」
言尚心中琢磨,真的有點被說動了。
只是還有一事讓他遲疑……
言尚不看暮晚搖,然而他眼睛垂下,卻仍能看見她立在自己面前、纖細的腰身、委地的裙裾。她周身的香氣也籠著他。
言尚苦笑。
他道:「殿下為什麼非要我住下?」
暮晚搖說:「因為鄰裡關係很重要,彼此能夠照應一二。有選擇的條件下,我更喜歡你這樣的人和我做鄰居。」
言尚默然。
再靜了半晌,他緩緩道:「那我將我現今每月的俸祿,都給殿下做租金,可好?」
不等暮晚搖回答,他咳了一聲,羞愧道:「自然,這俸祿實在是少了點,若我十月份……」
暮晚搖笑吟吟:「無妨。我不在意。」
她俯下身。
言尚本能向後靠,遠離她傾來的臉。
她手仍搭著他的肩,小指指腹在他頸上擦了那麼一下:「現在,與我一起喝杯茶,如何?」
言尚依然垂眼不看她,身子卻已完全僵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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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是言尚琢磨著搬家的事。
說起來唏噓,自他及第後,他和韋樹的關係尚可,但劉文吉整日買醉,心情抑鬱;而前兩日,他們一行人和馮獻遇見面時,馮獻遇也搬出了原來住的房子。
馮獻遇直接搬去了廬陵長公主的府邸,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劉文吉更是直接不屑於理會此人。而韋樹嘛,本來他就冷清,馮獻遇如何,韋樹一點也不關心。
是以馮獻遇搬家那日,只有言尚和少數幾人去了。看到言尚始終態度如一,那探花郎頂替的事,竟沒有旁人知道。馮獻遇心情複雜,沒想到自己那般對言尚,言尚竟然沒有在背後跟任何人提。
而他服侍長公主,本來名氣就不好了,若是再讓人知道他頂替過言尚……那在長安士人的圈子裡,名聲就徹底毀了。
對士人來說,名聲何其重要。
言尚陪馮獻遇收拾行裝,二人又沉默地吃了酒菜。臨別時,言尚祝馮獻遇此去能得個好前程,馮獻遇勉強笑了笑,向他拱手。兩人如今雲泥之別,難得言尚還送他。
將酒一飲而盡後,馮獻遇喊住言尚:「言素臣。」
言尚彬彬有禮:「馮兄有什麼要教我的麼?」
馮獻遇掙扎半晌後,說:「小心長公主殿下。」
言尚訝然,有些不解這話從何說起。馮獻遇提醒這麼一句,已經是最大限度了。他怕自己說得再多,會被長公主怪罪。
馮獻遇走後,言尚仍不懂馮獻遇的話。他心裡琢磨難道是因為探花郎頂替那事,讓廬陵長公主對他生起了不滿?
然而當日他處理此事是透過馮獻遇的,手段這般溫和,長公主為何會不滿?
言尚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將此事放下。饒他再心思玲瓏,也猜不出長公主對他的企圖。
此事不提,言尚欣慰地發現,趙五娘已經好幾日沒有來永壽寺纏他了。莫非是趙五娘終於想清楚他不是良配,要放棄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