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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抬頭:「你不是不願意給我上藥麼?」
言尚溫聲:「只是怕唐突了殿下,怕折辱殿下的名聲。我又有什麼不願意的?」
暮晚搖說:「……我以為你是怕你的好名聲被我所拖累。」
言尚目中停頓,他有些見不得她這樣清醒的認知。
暮晚搖總是心裡什麼都明白……言尚心中微痛,拉住了她的手腕,低聲:「我的名聲,哪有殿下重要?」
他想了想,緩緩說:「殿下,你是公主,你想是什麼樣子,便可以是什麼樣子。若是公主都要委屈自己的脾氣,世間豈不是太過艱難?殿下自然可以成為一個讓人愛戴、敬佩的公主殿下,忍辱負重,面不改色,不管什麼樣的事,都不露出一點痕跡,讓身邊所有人信賴你,追隨你。
「可如果你不願意那樣,又有什麼關係?誰規定公主必須是一個樣子,天下的娘子不能有任何一點自己的脾氣呢?我沒有看到殿下動不動打你的僕從,頂多也是罵兩句……我以為一個公主,明明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你只是發發火,已經很好了。
「殿下……活得自在些,便挺好。」
暮晚搖抬頭看他。
她不語,心中卻想,言尚現在這麼說,是還不瞭解她的過去;等他知道了,他就會和長安人士一樣,知道她這個公主,名聲也沒多好。
言尚這個人,說他八面玲瓏,然而他和每個人說話,都非常地推心置腹。他好似將每個人的難處都看在眼中,然後感同身後……這種人很虛偽,但也很君子風範。
不管他是真是假,言二郎若是願意一輩子這麼對人,他就是君子。他這番話,打動了暮晚搖。
暮晚搖無所謂地笑了笑,垂下眼,推了推他說:「你去取藥吧。」
言尚便轉身,將案上擺著的藥收起來,出去拿給侍女,再取新的藥。趁他出門的功夫,暮晚搖將一片薄荷扔到了一盞清水中,抿唇飲水。
她紅著腮蹙著眉。
心想一會兒他要給她的嘴巴上藥。
她得背著他趕緊漱漱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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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公主府燈火通明。
暮晚搖坐在內院的三層閣樓上,靜靜看著公主府對面的府邸出神。她身後,侍女相候不提,還有三四個幕僚也站著,陪公主站在這裡。
只是公主一直坐著不說話,也不知道在看什麼,讓幕僚們很疑惑。
而在暮晚搖眼中,公主府對面那座府邸,燈火一直是稀薄暗著的。說明府上現在只有僕從,言尚不在。
半個時辰前,趙靈妃還等在巷子裡;現在,坊門要關閉了,趙靈妃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而暮晚搖再在寒風中坐了一會兒,便看到對面府邸的燈火漸次亮起來了,零零星星的,好似整個院子都活了過去。暮晚搖換了個坐姿,揉了揉自己的脖頸,知道這是言尚回府了。
只有他回來後,這裡才不像死水一樣波瀾不驚。
暮晚搖問自己身後的侍女:「這幾日,趙五娘依然每天早出晚歸地堵言尚麼?」
今日當值的侍女是夏容。因春華說身體不適,早早去睡了。
夏容連忙回答:「是,趙五娘堅持了快十天了。眼看著……還能堅持下去。」
暮晚搖一哂,心中卻有些羨慕。
那般堅持啊。認定一個人,就要一生追隨麼?這種心態,暮晚搖早就沒了。
對暮晚搖來說,已經到手的東西,為了利益,她都可以重新扔進池中。何況那還沒到手的?
然而,暮晚搖現在每日出府,看到趙靈妃就心煩。為了讓她自己不心煩,她打算解決這件事了。
暮晚搖問幕僚:「你們都是郎君,我且問你們,若是一個女郎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