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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了家中人一通,讓該練武的去練武,該讀書的去讀書,言石生自己也從帙袋中取出書來,準備攻讀。
他心中憂慮,想每年年底,州縣都會選出合格的學生送去長安,好參加下一年年初的考試,如此才有中進士的可能。
但是他已經連續考了三年,都沒有被州縣推舉去長安。今年第四年,不知是否可行……
言石生將雜念遮蔽,攤開捲軸,準備讀書。但是低頭時,發現這偏房光線不好,昏昏沉沉,看不清字。
言石生遲疑一下,還是沒捨得在大白天點燭火。他便捲起書卷,冒雨去外面廊下,找到一合適的地方讀書。
坐在廊下,聽著雨聲潺潺,言石生滿意地開啟《尚書》。
而言家麼女言曉舟偷偷摸來,向言石生告狀,說那娘子的可怕,又憂心忡忡問言石生,那娘子什麼時候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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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靠著窗,端正地坐在一棋盤前,自己與自己下棋。她下棋下得無趣,漸有些困頓,便頭靠著窗一點點磕著,昏昏欲睡。
侍女們隔著簾子看到公主這樣,私下嘀咕,卻沒有人敢上前問公主是否要歇息。
暮晚搖昏昏間,夢到她騎馬行在千障石碑間,長風掠衣,她騎馬縱行,暢意無比,將心中陰鬱一掃而空。
白馬仰頭長嘯,騎在馬上的公主回頭看自己身後被丟下的石碑、千軍萬馬。她忍不住自得笑,然而她還沒挑釁那些追她的人呢,卻忽的一跌,身下馬踩空,她從高處跌落下去……
「咚!」暮晚搖的頭磕在了棋盤上。
聲音清脆,嚇了侍女們一跳。
暮晚搖睜開了眼,她撩衣裙,踩上棋盤、趴在視窗,側耳傾聽外面那刻意壓低的說話聲——正是把她從夢中嚇醒的罪魁禍首。
侍女們看公主如此不講究,頓時面面相覷,臉色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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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
言石生正坐在臺階上壓低聲音勸妹妹別亂說,後方窗子開啟,一碗棋子當頭罩下。那棋子砸下來的架勢如同冰雹般,差點沒把言石生砸死。
這就是謀殺。
言家兄妹倉促站起,言石生將妹妹抱在懷裡保護。棋子噼裡啪啦打在他身上,他咬牙堅忍,回過頭,見身後開了窗,暮晚搖撩目而望。
片雨拂面,香氣若繞。
她微笑:「你們是問我何時離開麼?」
言石生即刻:「恐怕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暮晚搖笑盈盈:「沒有誤會。我聽出你們希望我早些走。我本來明日就走,現在卻打算在此長住了。言石生,又要被我多折磨幾日了,生不生氣?」
言石生:……
第4章
言石生被暮晚搖用棋子砸了一身,衣角還濺上了泥水。非但如此,暮晚搖還決定在他們這裡多待兩日。
對於屋舍被佔用的言家人來說,攤上這樣的事,簡直是晴天霹靂。
言石生因為衣服髒了,只能去換衣裳。他從屋中出來時,懷中抱著一疊換下的舊衣,顯然是打算去洗了。
「我來我來!」剛出門,言石生懷中抱著的舊衣就被守在門口的麼妹言曉舟搶走了。
她沖兄長露出不安又討好的笑容:「二哥衣服髒了,我幫二哥洗吧。二哥還要讀書,這種小事就不要做了。」
言石生衣服被搶走,他也沒有去搶回來。俯眼望著緊緊抱住他舊衣的小妹,言石生溫溫一笑:「那便謝謝小妹了。」
說完,他轉身就進了屋。
言曉舟怔愣一下,她咬下唇,推開門進去。看到言石生清頎的背影背對著她,他似在屋中翻找什麼。
言曉舟以為二哥是生她氣、不想和她說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