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走水(第1/3 頁)
姚歡平日裡要做炊事,哪裡養得尖利的指甲。
但羞憤之際,她抓撓曾緯的力道著實不小。
曾緯正埋首軟香溫玉間,忽覺耳後一陣劇痛。
他“嘶”了一聲,半直起上半身,怒罵道:“歡兒,你瘋了,你為何不願?為何?”
他今日定要行得好事,故而沒喝幾杯酒。
此刻卻紅了眼,一面扼著女子的喉嚨,一面咬著牙追問:“你看不上宮裡那個,又不把身子給我,你想給誰?是不是那姓邵的小子若沒死在邊關,你便想與他金風玉露、銀河迢迢暗渡?是不是!”
他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嘡啷啷”地,傳來鑼聲。
這戌時末刻憑空響起的鑼聲,劃破寂靜夜空,愈來愈密,還伴著漸漸清晰的人群呼喝聲。
曾緯一怔,神情由猙獰變為疑惑。
姚歡頓覺咽喉處鬆了。
曾緯乃是要她聽話,不是要她去死,故而掐她喉嚨的手勁,本就留著幾分餘地。
然而曾緯的那些不堪之語,當真令她如遭電擊。
當務之急,是脫身!離開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
他還有臉質問我是不是瘋了,他才是失控的那一個。
曾緯見身下女子被自己放開脖頸後,像擱了淺的魚似的,張嘴用力喘著氣,緊緊盯著自己的眸子裡,充盈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毫不退讓的質疑。
這種針鋒相對的對抗氣焰,他長到二十來歲,還從未從女子眼中見過。
“歡兒,我掐疼你了?”
不知怎地,他片刻前志在必得的馳騁之感,模糊了些,脫口而出一句不知是心軟還是心虛的探問。
姚歡敏銳地辨出這口氣裡一絲慫意,舉掌抵住曾緯的肩頭,一邊推他一邊道:“你莫犯渾,莫這樣對我……你聽鑼聲,外頭定是有事,我們出去看看!看看前院裡,你不能不管母親的安危吧!”
她話音未落,二人就聽門外腳紛亂。
繼而晴荷帶著慌亂的聲音響起來:“四郎,鄰院走水了!”
……
火舌面前,木木平等。
再是上等木料構築的雕樓雅廬,一旦遇火,照樣遭難。
曾緯衝到自家前院時,看到隔壁宅邸,火光已熊熊而起。
他唬得忙奔向立在廊下的母親魏夫人。
魏夫人的目光則越過兒子,往他身後望去。
晴荷與姚歡,亦疾步出現。
廊下燈籠處的亮光裡,姚歡面若冰霜,裹著晴荷的一件褙子,一手仍捂著胸襟處,也不過來打個招呼,就匆匆往大門處走。
魏夫人即刻又去打量兒子的頭臉,見到曾緯脖頸處的抓痕,面色陡地一變,擰眉低聲問:“她不願意?”
曾緯答非所問:“母親,火勢洶洶,吾等快出院吧。”
魏夫人兀自目露恨意:“不願就不願,傷人作甚!一年多前是自傷,如今倒長本事了,曉得傷人。我不知造了什麼孽,一個孫兒被她以死抗婚出盡了醜,一個兒子上趕著給她送好日子、還被她貓兒似地咬一口。”
恰此時,院門被砰地踢開,一夥身著皂衣的禁軍潛火兵衝了進來。
中秋後的開封城,西風颳得一陣緊似一陣,諸坊的潛火隊皆嚴陣以待。
襄園所在的街坊又靠近城東北的親王宅邸,望樓更是密集,樓上鋪兵到了夜間,亦不敢賭錢睡覺,貓盯耗子似地,居高臨下盯著各處宅院。但凡見得風吹草動,立即掛燈籠報警。
現下,救援此地火警的兩隊潛火兵,皆隨隊帶來六輪二梯、中有轉軸的雲梯,其中一架便推入襄園。
雲梯傍著院牆立穩剎車後,四五個潛火兵身手敏捷,猴兒般攀上雲梯,扯動那叫作“唧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