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醃篤鮮也挽救不了的膈應(第1/2 頁)
曾緯忙安撫道:“父親莫慮,她若說出父親曾讓她辦事,父親自可向官家辯解,此女往昔糾纏於父親卻不得入府為妾,故而因痴愛成仇怨,出言誣毀父親。”
曾布撇撇嘴角:“你找說辭倒是溜得很。唔,她不是傻的,真被章惇所用,她更不會將我供出來,否則,宮裡如何還能留她?她這點兒能安身立命的東西,瞬間便灰飛煙滅了。其實,章惇行事張狂粗疏,他收了張玉妍,我倒不太擔心,弱將收強兵,玩不出花來。我擔心的倒是,她會不會看中旁人。”
曾布又問了幾句曾緯今日禮部院試的情形,與他寬慰道,既是蔡京主考,他曾家的子弟真要是被黜落,亦是意料之中的事。
曾緯聽父親這樣講,胸口一團隱隱的怨氣又鮮明起來。
此前勉勵自己今歲春闈得中的,是父親。
朝廷已宣告蔡京知貢舉,還要向官家說蔡京不是的,也是父親。
罷了罷了,都聽父親安排吧。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蔡京蔡卞兩兄弟在官家跟前的風頭,若有朝一日壓過了章惇,父親難道不需要一個能直接進入文德殿的幫手嗎?
父子二人正說話間,門外傳來低幽謹慎的女聲:“樞相,四郎,姚娘子好些了,奴去膳房,給姚娘子做吃食。”
曾緯開門出去,向晴荷柔聲道:“給我也端一碗來,你做的瓠羹,最得母親真傳。”
晴荷面露喜色。
曾緯加了一句:“你總要伺候她的。”
晴荷忙表態:“奴願意,願意!”
頓了頓,又怯生生地問:“那今日,奴的身份,不必教姚娘子知道吧?奴可要吩咐底下人莫多嘴多舌?”
曾緯本想“嗯”一聲,不知怎地,眼前忽然出現邵清抱著姚歡倒在地上的場面。
“這有什麼好避諱的,你服侍她吃完,就說要回我房裡。”
姚歡靠在客房的榻上。
今日申時,她在人間。
酉時至戌亥,在地獄。
此刻是真正半夜三更魑魅橫行的時辰,她卻宛如身在天堂,被人菩薩似地供著。
魏夫人的掌院女使帶來的兩個婢子,比美團年幼起碼三四歲,還是後世高年級小學生的模樣呢,伺候人的本事卻當真了得,從沐浴到更衣再到扶上榻去掖好錦衾,一氣呵成。
屋中炭火燒得正暖。
在熱水中泡過的身體,終於擺脫了失溫的徹骨寒涼感。
在馬車上,她驚魂甫定後,知曉曾府應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史在記載曾布對於向太后和孟皇后的支援上,不可能離譜。既然來曾府,曾布這樣成熟的政治家,明日一待天明,必會帶上她去面聖。
姚歡當然也問起曾緯,他和邵清為何會突然出現,曾緯說了邵清發現苗靈素落下的柳葉刀。姚歡心頭不免驚歎於邵清的機警敏銳,“他這救命之恩怎麼謝吶”的話脫口而出,曾緯拍拍她道聲“我記著,自會拜託阿父設法助他擢升”。
此刻,想到這般靠譜的邵清,與巡卒們一起,在蘇頌宅中,姚歡對於蘇公的安全,也放心許多。
思維一鬆弛,胃中的飢餓感,便分外清晰起來。
晴荷端著盤碗進房時,姚歡更是精神大振!
這香味是……醃篤鮮?
她的鼻子不會出錯!
果然,晴荷將食盒往婢子擺上榻的木几上一放,姚歡先看到了那彭州白瓷蓮瓣碗裡的,可不就是後世的江南早春名菜——醃篤鮮。
“醃”指的是火腿、鹹肉等醃製肉類,“鮮”指的是指新鮮的豬肋排和春筍,“篤”指的是小火慢燉。
二三月間,一鍋熱騰騰、香噴噴的醃篤鮮,是包郵區多少家庭晚餐桌上的標配啊。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