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池畔訴情(上)(第2/2 頁)
當年漢武帝在長安開鑿昆明池一樣,引來金水河河水,修出一個大湖,訓練水軍。
及至趙宋王朝建立,宋太宗時,帝國的邊患在北不在南,軍事對抗靠馬戰、不靠水戰。
金明池的所謂水戰操練,遂更多地帶上了表演性質,由禁軍中的神衛、虎翼兩支水軍承擔。
每逢春和景明之際,天子便帶上文武百官,來到池心的樓臺殿宇中,觀看水戰演練。
船舫穿梭,戈甲耀目,碧浪翻湧,喊聲雷動,很能哄皇帝開心和提升百姓的國防自豪感。
金明池方圓九里三十步,由宮牆一般的苑牆圍住,每年三至四月向開封百姓開放遊玩。
今歲因重陽節發了洪水,災後的開封現了蕭條蒼涼之相,朝廷於是破天荒地在深秋時便開啟了金明池的苑禁。
這麼大的一片皇家園林,水光亭影,四季皆美,最是個令到文人騷客趨之若鶩的好地方。而一旦仕宦們紛至沓來,歌伎令人、雜耍把式、騾馬車轎、酒飯商家也都跟了過來。一時之間,池畔堤旁的熱鬧勁兒,竟不比陽春三月遜去幾分。
開封城本就不算太大,東水門到順天門,沿著崇明門內大街一路行來,實際也就七八里路。
午初時分,透過車簾,姚歡已能看到新雪覆蓋、綿延不絕的金明池苑牆。
但車子並未從遊人聚集之處進園,而是繼續從西邊繞到北邊,在一處寂寂無人的月洞門外停下。
曾緯先跳下車,踩在雪地上,回身之際,卻趁趨步而出的姚歡尚未反應過來,一把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抱下馬車。
這半拉半拽的姿勢,一個有備而來,一個猝不及防,後者自是哎呀一聲,跌進前者的懷裡。
“四郎!”姚歡壓著嗓子嗔他。
“怎麼了?又不是沒用過這般武藝。能將你從水裡抱上馬,就不能將你從馬車上抱下地?”
曾緯的鼻子,幾乎要碰到姚歡柔軟的鬢髮。他知道自己撥出的熱氣,必然比身上的薰香,更能被她感知到。
但他偏要再將燃情的熾焰點得更旺些。
“歡兒,你今日真好看!方才在青江坊,你從房裡出來,我就想這般,這般親近你。”
天爺!
朗朗乾坤的,曾四郎堂堂斯文才俊,怎地如老房子失火般!
姚歡再次往外掙,一面低聲央他“鬆手”,一面看馬車伕。
馬車伕,倒是“自己人”,高俅。
可再是自己人,也不能當他是空氣吧……
不想高俅,還真是實力演繹了空氣派傳人。
他抱著馬鞭,一臉“我啥都沒看見”的淡定表情,快步跑向那月洞門,似與門吏作揖寒暄,說著什麼。
姚歡在曾緯懷中,亦向門洞望去,能透過院牆,看到一座典雅的樓臺,並無雕樑畫棟的奢美,倒像書閣似的。
她不免疑惑:“這是什麼地方?”
曾緯將她放開了些,仍是想逗她:“莫怕,不是洞房。”
見她眉心一蹙,怕是真要不悅自己言語無狀了,曾緯才斂了打趣的神色,柔聲道:“是翰林院的畫師來作畫的地方,觀景實是比園中更佳。高俅說,郡王與翰林畫師們,春天時來過兩次,讚不絕口,他便與我道,此處賞雪,定也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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