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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梨暗暗鬆了口氣：「那祝宋律師一路順風。」

宋南諶點頭，像是沒聽到沈清梨剛才和商泠的談話，逕自說道：「等回了罙城，還要麻煩沈小姐多加費心。」

第14章 回信

清明這幾天，連綿陰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

商泠女士不著急回罙城，無事可做，索性抽了一天時間來收拾老房子。

這棟房子還是沈清梨外公外婆的舊宅，獨棟的小洋樓，平時都空著，只有商泠姐妹兩家偶爾回來小住幾天，總也沒什麼時間好好打理。

商泠束著圍裙戴著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忙活半天，終於忍無可忍朝房間喊：「沈清梨，出來搭把手。」

沈清梨應聲，磨磨蹭蹭地從房間出來，腳步有點虛浮。

不知道商泠女士用了什麼清洗產品，整個房間裡一股奇怪的味道。沈清梨走到窗前，將窗子推開。

一股冷空氣卷著泥土的味道撲面而來，讓她瞬間清醒。

雨勢稍歇，天空卻依舊灰濛濛的，像是在憋一個更大的招。

商泠女士單手支著拖把，上上下下打量她那副沒精打採的樣子，八卦地問：「怎麼？跟小宋吵架了？」

沈清梨睡眼惺忪，昨晚熬夜碼字，一直到凌晨才睡著，實在跟人家宋律師沒有半毛錢關係。

「什麼跟什麼？」

商泠女士用一種洞穿世事的目光看著她：「前兩天恨不得天天在一塊，這又突然不出門了，不是吵架是怎麼？」

經商泠女士這麼一說，沈清梨才想起，她似乎，已經有兩天沒跟宋律師聯絡了。

手機一直靜悄悄的，也沒收到過宋律師的隻言片語。

沈清梨沒什麼追人的經驗，只是本能地覺得，這麼長時間不聯絡不算什麼好事。

她當即抓起手機，點開宋律師的微信聊天框，想發條訊息過去。

剛要打字，又頓住。

該說什麼呢？怎樣在精準表達自己對他不一般的心思的同時，又不讓人覺得無聊呢？

抬頭，窗外天際很暗，是霧濛濛的青灰色。

沈清梨勾唇，隨手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配文：天青色等煙雨。

發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土是土了點，但往往收效甚佳。

以宋律師冷淡的性子，沈清梨倒沒指望他能回，只需要時不時在他面前刷個存在感。

「沈清梨你過來！」商泠女士已經在另一間房間喊她。

「來了！」沈清梨將手機隨意丟在桌上，轉身去聽候差遣。

房間裡有許許多多的舊物，商泠已經分門別類，將需要丟棄的和繼續保留的分別放在房間的兩側。她指著地上那隻巨大的紙箱子問：「這裡面都是你的東西，你看看需要怎麼處理。」

自從商泠沈興和離婚後，她們母女的東西就暫時存放到了商家，一放這麼多年，就再沒開啟過。

沈清梨盯著那隻箱子愣了許久，才終於動了動嘴唇：「放旁邊我看看吧！」

商泠女士深深地看了她兩眼，滿臉嫌棄道：「如果沒什麼必要，直接丟了就行。」

「嗯。」沈清梨輕輕應聲。

房間的門被關上。

沈清梨蹲在地上許久，直到腳都快麻了，才深呼口氣，伸手，拿剪刀剪掉了箱子上的密封膠帶。

滿滿一箱子雜物，相簿、書包、玩具、日記本，什麼都有，都是十幾歲的沈清梨不捨得丟掉的寶貝。

她抿唇，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

先是許多張照片，有一家三口的，有她一個人單獨的藝術照，只是，合照上的沈興和被她裁掉，只剩下沈清梨和媽媽那半邊明顯小一大圈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