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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懷裡抱著一隻貓。
那貓的樣子真不太好看。瘦瘦小小的,通體棕色與白色相間的雜毛,唯獨腦袋上有一塊黑。只有它的眼睛是好看的,水晶般的墨綠色,一眨一眨地盯著蘭花看。
趙棗兒沒有說話,她回過頭,正對著她的地方,五步遠的距離,也站著一個莊祁。
穿著他一貫的白襯衫,風衣沒有係扣,敞開著,一副不懼寒冷只要風度的格調。可是這個莊祁看起來很狼狽,襯衫上是一道道血痕,面頰也劃破了,血暫時凝結,緊閉的眼睛、緊鎖的眉頭都說明瞭他的痛苦。
趙棗兒回頭又看了一眼,魔尊莊祁抱著他的貓,沒有看到,似乎這裡除了他和他的貓,沒有別的人。而那隻貓一開始還專心賞花,後來便把腦袋後仰,倚在男人懷裡,懶散地、目不轉睛地看著男人的臉,醉心於男人的樣貌中了。
一切是那麼安靜,靜到趙棗兒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趙棗兒慢慢想起了更多細節‐‐很久以前,這座島叫眾山島,但卻名不副實,島不大,只有一座山,可以說這座山就是一座島。
山裡壓著一位狂妄至極的魔尊。除此之外,島上什麼都沒有,許多年後,風攜來了蘭花,於是多年後,這裡長出了一株蘭花樹。樹不停地長啊長,花開了又敗,敗了來年再開,但不論花開花謝多少次,沉睡的魔尊並不關心,直到某一天,風帶來了一隻貓。
這隻貓喚醒了魔尊,為他奉上一陣花香,從此留在眾山島,陪了他很久很久。
可是啊,觀音的蓮燈灼疼了它,野貓浴火成精、卻也沒了命。它不知道魔尊為了它闖入冥界,嘗了孟婆湯,把什麼都忘了,瀟瀟灑灑入了輪迴。
貓懂不懂情愛呢?趙棗兒看著那貓望著莊祁的神情不禁這樣問自己。
或許沒有吧。趙棗兒又自答道。若是有,便不會說忘就忘,灑脫得近乎薄情。
但人是有情愛的。趙棗兒邁出步子,走向那個狼狽不堪的莊祁。短短五步的距離,趙棗兒走得慎重又小心,她感到身後突然多了一道深沉的目光,可能是貓,也可能是魔尊莊祁,但趙棗兒沒有放在心上,她全心全意走向莊祁,用最虔誠的態度。
&ldo;莊祁。&rdo;趙棗兒呼喚莊祁。
莊祁的眼捷顫了顫,像被風輕撓的枝頭新葉。
&ldo;莊祁……&rdo;
莊祁睜開了眼睛,同時,趙棗兒也霍然清醒。
冰冷的風拍在趙棗兒臉上,一下一下好像一個個耳光,她的頭髮被肆虐的風卷著在空中亂舞,迷亂她的視線。趙棗兒不得不眯著眼睛,然而刀一樣的風讓她止不住淚流。
莊祁與她相對而立。趙棗兒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和莊祁飄浮在半空中,這個認識讓趙棗兒心中一慌,身子一晃,便要一頭栽倒。
失重的感覺僅有一瞬,趙棗兒沒有墜下,因為莊祁緊緊抓著她的手。像兩隻鉗子一樣,牢牢地抓制趙棗兒的手腕。雙手連結的地方,有一股股的黑雲暗湧,面板上傳來一陣陣針刺般的痛感。
趙棗兒低頭看了看,周圍的怨靈結成層層黑影,她看不清地面距離她有多遠,但放目遠望,是一個個緊挨著的高樓的方形樓頂,足以讓她推測目前的高度。
腳尖觸不到實地,懸空的感覺讓趙棗兒難受,但她無暇顧及,莊祁的樣子看起來太過於可怕--莊祁的雙目都變得赤紅,他瞪著前方,目光沒有焦慮,上牙緊緊咬著下唇,直咬出了血。
趙棗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怨靈盤旋著,圍繞著他們,嘰嘰喳喳嗚嗚呼呼地不停叫喊著,手上的暗雲不時幻化成凝膠一般的黑色油膏,趙棗兒掙了掙,卻也不敢用力掙開,她感到那股黑雲遊走時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