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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護城河到了城門附近,又有一處小小的碼頭,這小碼頭本是水師為了巡視護城河而建,現在幾乎成了蒙城一些達官貴人的專屬碼頭,受限於水閘的大小,這些船大多是和子柏風的雲舟差不多大的小船,而旁邊不遠處,還有幾隻破破爛爛的小船停靠著,是頻臨淘汰的水師小船,子柏風的這艘船本也是其中的一員,此時當然已經大變了樣。
“籲!”像是指揮馬一般,柱子叱呵了一聲,兩條錦鯉開始減速,滑行到了碼頭旁邊,立刻就有一個穿著水師兵卒衣服的中年漢子笑呵呵地迎上來:“秀才爺您又來了啊!“
他是這個碼頭的負責人,他可知道,這位秀才爺是府君面前紅人,要好生伺候著。
“來了。”子柏風笑著點點頭,轉身指揮著意猶未盡的眾人魚貫跳下,又牽了踏雪,柱子流下來照料收拾雲舟和兩條大魚,過會兒收拾好了,把兩條錦鯉放開,就去船艙推了自己的獨輪車和麵粉,去糧行賣,並不和子柏風等人一起去。
到了東蒙書院,安排了身邊入學事宜,子柏風看先生也忙得不可開交,略站一會兒,就騎著踏雪離開了書院,直奔蒙城府而來。
蒙城府一角,非間子暫居客房小院的大門在緊閉了月餘之後,終於吱呀洞開。
非間子身上的道袍雪白依然,一個多月的勤修,讓他的道心更加穩固,面上總是漾起自然的微笑,仿若神仙憐憫世間。
但他的雙眼之中,卻如同萬年冰川。
修道者修心,悟道者悟念。
靈氣日漸枯竭的今天,修道者也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深入自己的內心,去發現內心的力量。尋求心靈與天地的感應,渴求從內心深處發軔出的生機。
穩若磐石、不動如山。
這就是這一個半月以來,非間子的領悟。
把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理智割裂開來,又或者,把自己的感情和理智糅合在了一起。
誰知道呢?
但是當初被子柏風一席話,日漸動搖的心漸漸變得清晰明瞭起來。
鳥鼠山已然到了最危急的時候,不是鳥鼠觀的沒落,就是自身去作惡。
當初的師兄,定然也是這樣糾結和掙扎,又是這樣堅定和穩固下來的。
一破一立,對也好,錯也罷,都是一份經歷,都是一次修行,都是一種明悟。
心的堅定,唸的通達,讓周身的靈氣似乎也運轉的更快了一些,四面八方的靈氣被撕扯過來,如同被吸塵器吸入一般,這讓非間子不論站在哪裡,都足以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不得不吸引,因為連魂魄似乎都要被扯過去。
奪天地之造化,吸日月之精華,何況人乎。
修道者便是如此,與天鬥,與地鬥,與日月爭,與他人爭。
大門吱呀開啟的剎那,非間子又回過頭去,老鶴趴伏院內,縮項垂首,依然在安睡,微風吹來,幾片羽毛翻滾著,從背上滾下來。
再轉回頭,一名侍女急匆匆奔了過來,她這幾日都負責非間子的生活起居,不過過去一個半月,都只是傳遞一些食物,難免懈怠一些,此時看到非間子出來,慌忙奔過來。
“府君在哪裡?”非間子微笑著問道。
微笑是相,卻和心沒有絲毫的關係。
但是侍女看不出,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此時只覺得芳心亂撞,似乎魂兒得要被吸出去了。
“府君在書房……”侍女目眩神迷地看著非間子,這個男子怎麼如此的迷人,仙人都是如此嗎?
“我要去見他。”非間子抬步前行,侍女神魂顛倒地在後面跟了片刻,這才驚覺非間子說了什麼:“我……我去通稟……”
低著頭,匆匆跑去了。
此時此刻,蒙城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