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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陳隊長並不瞭解那座墓園啊。”
“是的,我的確不瞭解。”
“五十年代,那裡是一處富貴人家的墓園。簡單說吧,你所說的J先生,他的家人都埋在那裡。”
“可據我所知,那座墓園後來被破壞了。而且他父母都是火葬的,那裡應該已經沒有他的直系親屬的墓地了吧。”
“怎麼說呢,很多人會提前很久買好墓地,他的祖父和父母也不例外。所以在J看來,那裡應該是他母親的安息之所……”
這時陳超的手機忽然響了。這通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陳超一邊在心裡抱怨著,一邊急忙接起電話。打來電話的是鍾保國。
“謝天謝地,我終於找著你了。上邊已經對西九區案做出了指示。”
“哦?”陳超背過身子說道,“你是說明天的審判結果嗎?”
“這件案子非常棘手,但同時也是顯示我們黨反腐敗決心的一次絕佳機會。在廣大群眾眼中,那個彭良心就是腐敗行為的代表。所以我們可以把他樹成一個反面典型。”
“很抱歉,我沒能在這個案子上起什麼作用。不過明天我一定會到庭審現場的。那些貪官汙吏必須受到嚴懲。”
電話那頭的鐘保國並不知道,賈銘與陳超此刻僅一桌之隔。
“那咱們明天見了。”鍾保國結束通話了電話。
陳超轉回身,對賈銘抱歉地笑了笑,說道:“對不起,賈先生。打斷您說話了。”
當、當、當……牆上的掛鐘連敲了十二下。那聲音悠遠,彷彿寺廟裡的銅鐘一般。
已是午夜時分了。
三十
理論上說,現在已經進入新的一天了。
陳超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掛鐘樣式古樸,看來店主為了營造舊上海金迷紙醉的氛圍,真是下了一番工夫,連這樣的細枝末節都未曾放過。
不必再兜圈子了,已經是星期五了。賈銘基本上已經不可能在庭審前再去殺一個人了。
於是陳超拿起桌上的銀鈴,搖了搖。
白雲應聲走進包間。她已經換掉之前那身鄉下姑娘的裝扮,穿上了一件華貴的禮服,彷彿一朵美麗的夜來香。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上今晚的主菜吧,”陳超說道,“不要忘記任何細節啊。”
“請您儘管放心。”
白雲離開之前,點燃兩根蠟燭擺到了餐桌上。
面對這略顯詭異的情景,賈銘選擇了一言不發。
陳超點燃一支香菸,默默地吸著。整個包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靜到能聽見掛鐘時針走動的聲音。
忽然間,電燈全部熄滅。黑暗中,桌上兩根蠟燭發出昏暗的光。這時,包間的門再度被開啟,白雲回來了。
她光著腳走進房間,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那旗袍的開衩被撕破了,胸前的紐扣也都沒系。
賈銘站起身來,臉色煞白,彷彿見了鬼一般。
這一幕不禁讓人想起包公案中的一個傳奇故事:罪犯看到被他殺害女人的“陰魂”之後被嚇壞了,於是供認了全部犯罪事實。
看得出,賈銘頗費了一番力氣才讓自己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他低著頭,試著不去看這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並不停地用紙巾擦著額頭的汗水。
白雲端著一個小火爐,上面坐著一個玻璃罈子。她把它們放到桌上,俯身點燃了爐火。透過那沒係扣子的旗袍前領,隱約可以看到她飽滿的雙峰。
玻璃罈子裡有一隻甲魚。它若無其事地在湯裡游來游去,兩隻眼睛不斷向罈子外面張望,全然不知水溫正悄悄升高。水煮活甲魚,又是一道“猛菜”。爐中充其量只能算是文火,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