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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矜點點頭,禮貌同他說了句「再?見」。
目送他離開,裴矜邁過?玻璃門,往裡走。腳踩在地毯上,發出軟綿聲響。
在門前?停住腳步,沒由來地開始緊張。深呼吸,躊躇兩秒,抬手,指節輕叩門面。
熟悉的清冽嗓音響起,言簡意賅的一聲「進來」。
裴矜握緊門把手,開門,抬腿走進去。
他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旁,身體稍稍向後靠,尋聲抬眸,看向她這邊。
一霎,目光在彼此身上滯留。
趕來的路上,裴矜其實在心裡想過?很多措辭,打算等等見面的時候對他說。
可等到真正面對他時,話到嘴邊只剩無言。沒什麼比互相交換眼神來得更?直接、更?真誠、更?有?意義。
對視片刻。見她站在原地不動,沈行濯率先開口:「過?來,把門關上。」
裴矜滯了滯,根據他的話一一行事。
闔上門的後一秒,她走向他,步伐格外堅定。
室內靜悄悄的,依稀能聽到加濕器運作?的輕微噪音,以及她緩慢的腳步聲。
來到沈行濯面前?,裴矜什麼都沒說,直接彎膝坐到他腿上。
她緊緊抱住他,將臉頰貼在他肩膀的位置。時間短暫流逝,一抹濡濕洇進他的襯衫面料。
沈行濯低頭掃了她一眼,攬住她,低聲問?:「哭什麼?」
裴矜沒回答,吸了吸鼻子,嗡著?嗓子說:「謝謝你,沈行濯。」
沈行濯淺「嗯」一聲,「我接受。別哭了。」
裴矜溫吞搖頭,語調多了幾分哽咽,「……忍不住怎麼辦。」
「我收回上句話。」沈行濯單手扣住她的後腦,輕撫,安慰說,「想哭就哭。」
這下裴矜反倒哭不出來了,破涕而?笑。
可沒過?幾秒,眼淚又開始止不住地流。
太委屈,也太憤懣。長?達八年的苦悶終於得到宣洩。
將近三?千個日日夜夜,很多情緒已經很難透過?別的方式表達出來,似乎只有?痛哭流涕才能來得更?直接些。
可她連哭都哭得無聲,因一直以來壓抑得太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頭,轉過?身子,從紙抽盒裡抽出幾張紙巾,擦拭臉上殘留的淚水。
整理好負面情緒,裴矜仰面看他,「……你是在哪找到他的。」
她想知?道一切,包括事情的原委。
「芝加哥。」沈行濯說。
「……他很早之?前?不是已經從那?裡離開了嗎?」
「的確已經離開了。」沈行濯抽出一張紙巾,幫她擦掉眼角重新湧出的水痕。
頓一下,補充,「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離開。」
裴矜的確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眼下被他一問?,思緒變得更?加混沌。
糾結兩秒,最終放棄思考,輕聲說:「我想不出其中緣由。」
沈行濯淡淡給出提示:「一個人如果不被逼到絕境,不會選擇脫離舒適圈。」
裴矜先是似懂非懂,隨即領悟了大半,「所以……他是因為被你發現在芝加哥棲身,才選擇的離開,對嗎?」
「嗯。」
紀遠銘說到底算是半個沈家人,如果真的想徹查他弟弟的行蹤,根本不是一件難事。
紀遠生發現自己行跡暴露那?日,當晚便給自己的兄長?打了通求救電話。
紀遠銘二話不說直飛芝加哥,卻發現為時已晚。
那?時紀遠生已經被沈行濯託人半推半就帶回了國內。
有?把柄在手,他自然不敢不從,只是中間一再?拉扯,來回耽擱了不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