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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門!
那就炸吧。咣咣咣,一夜之間從建國門炸到天安門,等人跑出來,警察戴著防毒面具下去,聽見哪兒有咳嗽聲就到哪兒抓,連下水道里的野貓都逮出來了。北京的地下王國在一夜間覆滅。這一次以後,所有的井蓋都被封死,在建國門到天安門之間的丐幫沒了立足之地,再也沒有恢復九五年以前的局面。今天,如果到這段路上開啟一個下水井蓋,都會看到下面是上了漆帶大鎖的鐵篦子,鋼條和指頭一樣粗,那就是這次清理活動後焊的。
最值得慶幸的是果然如二愣子局長分析的那樣,沒有死人。老盲流有自己的團夥,讓他們互相指認,認識的都在。
一直到最後一個被別人提到的盲流給帶出來,二愣子局長才長出一口氣。要因為扔催淚彈出了人命,北京這地界兒中外媒體眾多,一旦有不怕死的給捅出去,那可叫吃不了兜著走。
上來的人怎麼處理的?我問老尹。
那時候收容制度還在,大多數收容了,一部分有案在身的抓了。
這裡需要說一點,收容制度由於孫志剛案件最終從我國消失,老百姓拍手稱快,國際上也很有好評。以我的瞭解,其實很多警察對這個制度也早有看法。
有一次,和老尹的同事談起此人,我說老尹寫的經驗總結很精彩,改改就是偵破小說。對方顯然是知道老尹底細的,面上便有些不以為然,哧然一笑。
這文人相輕是有歷史說法的,都是戴大蓋帽的也有這個毛病麼?問起來,人家說,第一,老尹的專業是抓人,他寫東西不如他那口子,那才是真能寫的筆桿子呢。今年開奧運會,奧運村派出所裡那些文字上的東西,都是他那口子的手段。
後來見著尹問一句,嫂子寫東西,功夫緊的話要不要幫忙啊?老尹嘴差點兒咧到耳朵上,琢磨半天,最後結結巴巴很不好意思地說:好多政策性的東西,隔行如隔山
兄弟明白了,有些事兒外行還真幹不了。
那就算了吧。
第二麼,人家說了,你別看尹現在文縐縐的,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這脾氣,為個收容的事兒,跟所長拍桌子,把帽子都扔到房頂上了。
看不出來啊,老話說蔫人出豹子,果然如此。
問問老尹有這回事兒麼,老尹苦笑,說有,是把警帽都扔到房上了,要不幹了,新警察時候的事兒,我那搭檔扔了一個三等功保我啊。
具體是怎麼回事兒,一直沒問出來,向他的同事瞭解,隱約知道是70年代的事兒,為了被收容的一個孩子和領導打起來了。
最多的時候,一年光北京站就能收容八千多人,不過其中也多有稀里糊塗就給收了的,有一年連五大常委某家的鍋爐工都給收了,這個制度的確有它不完善的地方。
而且收容之不合理的地方還不僅在進,而且在出。比如這次清理出來的盲流,都是按其居住地,和那邊聯絡了,一車皮一車皮運走的。不料想有個總在火車站前頭要飯,叫老瘸子的長老,頭天剛送走
警察手記(京師四小名捕破案傳奇)
從建國門炸到天安門(下)(3)
,第二天老尹出來巡邏,又看見他了。而且,還在下飯館!
抓住問,怎麼回來了?吃飯哪兒來的錢?
敢情老傢伙只坐了一站地火車,到豐臺就下來把票退了,退了的錢除了坐汽車進城,就拿來下飯館了。
收容這制度,對這種老油條來說,根本是白搭錢,沒作用。
其實像老瘸子這樣的,老尹倒不怎麼恨他。老瘸子是從新疆農場釋放的犯人,家裡沒人了就跑到北京乞討,平時見了警察就罵,罵得難聽之極,甚至拿裝著糞便的罐頭盒砸警察。可是他只要飯不犯法,攏了一幫徒子徒孫也是隻要飯要錢,不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