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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尹就一個人,他們怎麼不跑呢?
用其中一個交代時候的話說:不敢跑。旁邊還有倆廣西人呢,比我們壯多了,他們都不敢跑,我們哪敢跑?
原來如此。
而帶回來,問都不問就給關小黑屋裡了,半天連個鬼都不見,兩個小子心裡七上八下,那份掙扎痛苦就不用提,越想越覺得警察肯定是全知道了,終於還沒審心裡就先開始崩潰。
平時也有這樣處理嫌疑人的(看情況,也有的必須馬上突審,趁熱打鐵),不過這次多少有點兒歪打正著,因為兩個半大小子在裡面天人交戰的時候,警察們正圍著那桿槍興奮呢。
我曾經問過尹,這倆小子心理素質要是特別好,是不是就能混過去?
尹沉吟一下,說應該不可能,這時還沒審呢。尹沒注意他們倆是因為精神都在那倆廣西人販子身上呢,那倆又黑又壯的,我怕他們突然發難啊。如果等到真審他們倆,帶這種重案的他跑不了。
您怎麼判斷誰帶著案子呢?
這個就不足以為外人道了,不過可以告訴你,這樣的人,他掛相。不要說兩個沒什麼經驗的小子了,就是積年的老犯,他也掛相。
黑社會團夥主犯孫某,從勞改農場外逃一年,在北京站口準備和同夥接頭的時候,落入老尹之手。
當時孫的形象是:
衣著破爛,渾身長癩,穿一雙爛得不能再爛的破皮鞋。問話時裝聾作啞,神態遲鈍,緩慢,說話少而慢,還神經質地嘰咕眼。多名民警訊問,該人都不講幾句話
倒是有幾分像《天下無賊》裡下了車的黎叔。
這有哪點兒能讓人想起那個叱吒風雲、跺跺腳一個市就亂顫的黑道大哥呢?幾個年輕民警都傾向認為這是個精神病人,痴呆。的確,孫有相當的反審訊功底,心理素質絕對的好,偽裝得也不錯(後來孫某承認為了裝得像,專門找個痴呆觀察過一個星期)。
老尹(當時是所長,正的副的沒問)不這麼看,理由呢?
他說:掛相。
掛相不是證據,但老尹總覺得這小子身上有問題,只是不能確定。
這種時候,就是警察和案犯鬥智的時候了。
老尹說把他放那兒,晾著,觀察,看能不能找出破綻來。
於是,警察們就各忙各的去了,把個孫某放在那兒,一個小警察有一搭無一搭地問話。
其實,這中間老尹已經看出些問題:此人表面痴呆,偶爾一瞥,卻目光陰冷,帶出了一種對民警的仇視。
不過,這還不足夠,精神病人仇恨民警也沒準麼。
那就磨吧,看誰磨得過誰。
到了晚上,孫某不理那問話的小警察東拉西扯,忽然慢吞吞地說出了一句話:我又沒有犯罪
話音剛落,就看
警察手記(京師四小名捕破案傳奇)
穿拖鞋拿了二等功(下)(2)
見老尹和幾個警察笑嘻嘻地看過來了不傻麼,挺懂行啊。
漏了。
怎麼回事兒?
原來,孫某在說話前有個細微的動作,他看了一眼牆上的鐘。
尹說實際上他早就注意到孫某偷偷看好幾次鍾了,就等他說出點兒什麼來呢。
警察拘審嫌疑人是有時間限制的,警察著急,案犯更著急,他看鐘就是琢磨呢都過點兒了啊,這警察怎麼不放我呢?我也沒什麼破綻啊。
他沒想到第一次偷偷看鐘之後,老尹叫人把他拉到幾個科東轉西轉的指認,那邊早有小警察把鍾給撥了。
於是,看著過點兒的鐘,孫某心裡這一個罵這幫警察也太不職業了,把時間忘了吧?說白了,案犯也是人,他也委屈啊:我扛到點兒都沒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