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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淵面色不改吃著青菜，放在下頭的左手攥了攥，又鬆開。

柳獻之此前不怎麼與這不靠譜的太子接觸過，突兀一聽這曖昧示好的話一驚，餘光不著痕跡晃過容淵，後背竄起一陣涼氣。

試探是試探，給自己交代進去就不好了。

他柳獻之是柳家一支獨苗，得傳宗接代。

面色微青，他將紙收回懷裡，將看著白九川的目光低下去，起身。

&ldo;既如此，那臣便先回去再斟酌斟酌試卷。&rdo;

&ldo;去吧。&rdo;白九川十分友善可親地放過柳獻之。

待柳獻之走到門口，她才添一句，&ldo;柳相斟酌好了告知孤一聲，孤閒著呢，隨時可與柳相相會。&rdo;

柳獻之身子一頓，險些被門檻拌一個踉蹌。他回身，聲線溫潤，&ldo;是。&rdo;

待人走沒影兒，白九川還在望著虛空，想著怎麼利用柳獻之這條大魚將那一群在水裡撲騰著的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ldo;嗒。&rdo;

回神，容淵已經將平平一碗白米吃淨。

白九川感嘆，&ldo;你可是頭一次吃這麼多東西。以後也得像今日多吃些。&rdo;她笑著捏一捏容淵臉頰，&ldo;看，都沒什麼肉。孤抱著都嫌硌手。&rdo;

她的眉眼間皆是不自知的情意，容淵看著只覺諷刺。

多情便是無情。真不知他容淵做了什麼孽，一輩子兩輩子都要被這個到處留情的薄情人纏上。笑一笑，巧妙將自己的臉從白九川的手裡解脫。&ldo;殿下可乏了？&rdo;

白九川有午間小睡的習慣。

他看向不遠處簡陋小床，&ldo;奴才這兒太破&rdo;

這一世他難得主動為白九川，雖說目的不純，白九川遷就地揮手，&ldo;不礙事。有你陪孤睡，孤不覺著破。&rdo;

容淵笑，&ldo;那就好。&rdo;

二人淨口，在東廠的外圍溜溜達達了小半個時辰，過路行人退散，轉回容淵的屋子時，白九川將隨手揪的楓葉拍到已經收拾乾淨的桌上，灌下一口茶，沖容淵道：&ldo;東廠的人都很怕孤啊。&rdo;

&ldo;殿下威嚴，東廠人沒見過世面，自然都被嚇住。&rdo;

白九川將茶杯擱在桌上，&ldo;容督主也怕孤？&rdo;

&ldo;奴才更敬重殿下。&rdo;

&ldo;你倒會說話。&rdo;她走到床前，拍拍床邊，&ldo;上來。&rdo;

&ldo;諾。&rdo;

容淵這一覺睡得很沉。剛沾到枕頭就失去意識，將案上那一摞小山以及所有繁雜的思緒都拋在腦後。醒來神清氣爽，身邊沒人，推開身上搭的薄被，撲上來的涼風讓他心底無比冷靜。望窗外已生晚霞。他驚然，急急下床，推開隔門，那小山已然消失，只剩下零星幾卷在案。

白九川耳朵一動，抬眼，沖他招手，&ldo;你可醒了。&rdo;

她站起來，打個呵欠，捶捶腰&ldo;諾，還差幾份，趕緊看，看完了咱們回東宮。&rdo;

容淵立在原地不動作。

白九川走過去推他，&ldo;快去。孤進去躺一會兒，&rdo;她咕噥著，&ldo;你這椅子可該換，坐一會兒哪哪都疼。還有那些卷宗，東廠別的人都是吃乾飯的麼。&rdo;

白九川一拉被躺下歇息，這裡頭還有容淵的餘溫。

容淵走到案前，檢視已經被分門別類，做好批註的卷宗們。白九川有大才，批得不好不壞，不功不過。暴露不了她的才，又將將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