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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鍵豎琴)非常熟悉,它是鋼琴之祖。這是一把美麗的豎琴,雕刻而成的形狀既像一艘船,又像一隻天鵝。他注意到琴絃之間捱得很近,因了這把豎琴獨特的造型,琴絃的這種排列方式成為可能。一個聰明的設計,他想。彈奏者的手指慢慢地撥弄它,曲調古怪,不太和諧。埃德加很難聽出曲子的調子。他注意到旋律在音階上隨意跳動。他更加仔細地聽,但仍舊聽不出那曲調。
很快,來了另一個觀看者,是一個穿著優雅的緬甸人,還牽著一個孩子的手。埃德加朝這個人和小孩點點頭,然後他們一起聽歌。這個人的出現提醒了他,道爾頓上尉晚上還要來訪,他得去洗洗澡,換換衣服。於是,他極不情願地離開了。他又躋身人群,繞寶塔轉了一圈,在入口處與眾人聚集起來,向樓梯湧去。他隨著人群沿街走回去,在最後幾步踏階上,坐下來穿鞋子。在他周圍,男男女女們輕鬆地穿上或者脫下涼鞋。他邊繫鞋帶,邊吹著口哨,想把剛才聽到的曲子吹出來。他站起來。就在那一刻,他看見了她。
她站在五尺開外的地方,身上揹著個孩子,衣衫襤褸,手張開著,面板塗成深黃色。起初他眨眨眼睛,以為她是個幽靈。那顏色使人聯想到寶塔金色的魅影,又像一個人盯著太陽太久之後,眼前漂浮的幻影。她勾住了他,他向前,靠近她。他看清了,她金色的面板不是畫上去的,而是一層黃色的灰塵,覆蓋在她的臉上、胳膊上和光光的腳上。他還在盯著她看,她把小寶寶遞給他,她黃色的雙手緊緊捧住這個酣睡的小傢伙。他看著她的臉———黑色的眼睛流露出乞求的眼神,眼睛周圍淨是黃色。後來他才知道,這“灰塵”是薑黃根粉末,緬甸人叫它“薩…恩萬”。女人生完孩子後在身體上塗抹粉末來驅逐鬼神,但這個女人卻塗上粉來乞討。按照傳統,女人分娩後,塗上“薩…恩萬”,都要在家裡待上幾天,如果走出門,就表明孩子病了。此時站在瑞光大金塔的腳下,他並不知道這點,他只能盯著這個塗金粉的女人看。直到她又走近一步,他才看見,孩子的嘴巴上有蒼蠅,小腦袋上有一個大傷口。他驚恐萬分,向後退去,在口袋裡到處找硬幣,然後數也不數地把它們放在她手裡。
他向後退了幾步,心狂跳不止。在他周圍,朝聖者繼續著他們的腳步,沒有注意到塗金粉的女人驚訝地數著硬幣,也沒有注意到,瘦瘦高高的英國人朝寺廟以及站在高聳尖塔下的女人看了最後一眼,然後把手插進口袋裡,匆忙離去。
晚上,道爾頓上尉來看他,還邀他和軍官們一起去勃固俱樂部玩檯球。他拒絕了,佯裝太累了。他說他好幾天沒給妻子寫信了。他沒有告訴道爾頓他看到的那個女人,她的樣子還停留在他的腦海裡,他覺著在想著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的時候,去喝雪利酒談戰爭是不對的。
“好吧,玩檯球的機會還多,”道爾頓說,“但是我堅決要求您參加明天的打獵活動。上星期一個步兵報告,在達本附近看到了一隻老虎。我計劃和威瑟斯彭上尉以及佛格上尉一起去,他倆都是最近從孟加拉過來的。你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吧?”道爾頓站在門口,顯現出一個人影的輪廓。
“但是我從來沒有打過獵,而且不覺得我是……”
“好了,不要說了。這是職責問題,當地村民已經談虎色變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在騎兵馬棚見。你知道在哪兒吧?你不需要帶任何東西,最多帶上你的帽子,我們有很多騎馬的馬靴,當然還有步槍。誰的手長得和你的一樣靈巧?你一定會是個神槍手。”
聽了上尉的奉承話,加上已經拒絕了一個邀請,埃德加答應下來。
調琴師 第七章(1)
第二天早上,埃德加看見上尉在馬廄外面給一匹馬裝馬鞍。他周圍有五個人———兩個英國人,三個緬甸人。看見調音師走過來,道爾頓從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