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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咀嚼的動作,難受地皺起眉,看了眼小腹,頓了下,接著大口大口吞下。
「我知道他恨我,但是我想起碼我還能用這條命給他賠罪,」沈幸嚼完嘴裡的食物,低頭,神色溫柔地摸了摸肚子,「但寶寶是無辜的,等生完孩子,就算他要我死,我也願意。」
大六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沈幸,將水壺遞給他,「乾淨的,喝吧,我這次被你害慘了,」他嘆了口氣,「你要跟著別和我說,等吃完去跟老大說,你快點吧,老大今天還有任務。」
沈幸吃餅的動作頓一下,他僵硬地點頭,輕聲回答:「對不起,我會自己去和刑、許諸說。」
不敢再耽誤,沈幸忍著刺痛迅速將餅乾吃完,又喝完水壺裡乾淨的水,放下水壺,擺手拒絕大六來攙扶自己的動作,一隻手扶著車廂,一隻手捂住左臉,一拐一拐走下車。
因著昨晚的大雪,清晨野地裡蟲鳴聲也消失了,三輛裝甲車圍成的圈裡,其他人手頭幹著自己的事,都不敢看坐在副駕駛,把玩著匕首,下一秒彷彿就要暴起殺人的活閻王。
獨有一人,拿著一塊壓縮餅乾端著被熱水走到許諸面前,將餅乾遞給許諸,見許諸接了,又把水杯放在一邊,才開口:「今天打算怎麼做?」
許諸聲音平靜:「按計劃行事,你帶著兩個人留在這兒,其他人去負責採集樣本。」
言午看著許諸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阿諸,你清楚,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有些事我不方便說,但你也應該早抉擇。」
他頓了頓,目光複雜:「昨天晚上的事情對你來說已經是失控了,你不應該被這些事情影響。」
許諸垂下鋒利冰冷的瑞鳳眼,把玩手裡的匕首,沒有回答他。
沈幸下車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對面一坐一立的兩人,他們沒有什麼其他動作,卻能看出不同於其他人的獨有的默契。兩人交相輝映,襯得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他愣在原地,面色慘白,失神地看著兩人,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疼的他幾乎喘不了氣,疼的他起了一身的冷汗。
言午皺起眉還想說什麼,看到呆滯地站在車門口的沈幸,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丟下一句:「我懶得管你,你自己看著辦。」
隨後邁步走到沈幸面前,他比沈幸高了半個頭,目光自上而下,沒有嘲諷,卻彷彿已經將他面前的沈幸一層層拆解開:「叫沈幸吧,當初把阿諸當狗養的人是你,設計要害死阿諸的人也是你,不過這是你們倆的私事,我沒有權利插手。」
他扶了扶泛著冷光的無框眼睛:「但是作為副隊,希望你接下來,不要影響小隊任務。」
沈幸無措地點頭,縮了縮脖子,他沒忍住,垂著眼,輕聲問了句:「你們,真的只是隊友嗎?」
言午本來打算轉身離開,聽到這話頓下腳步,「阿諸當時失憶了,看來沒有跟你說過我,我是和阿諸長大的竹馬,也是從小一起訓練的夥伴,」他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當然,還是阿諸未婚妻。」
他將臉靠近沈幸,聲音低柔:「沈幸,要是知道廉恥的人,大概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沈幸被他這番話死死釘在原地,周身血液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裡面是他熟知的不解、嫌棄和厭惡,他其實早就習慣這樣的目光,但是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難堪過。
在他愛的人面前,在他愛的人的未婚妻面前,他再一次被揭露是個不要臉的賤貨的事實。
見沈幸搖搖欲墜的神情,言午扯起嘴角笑了笑,目光環視其他人一圈,所有人都立馬低下頭,本本分分做自己本職工作。
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卻突然扯住他的衣擺,他不解地看向沈幸。
沈幸的聲音發著細顫,嘴唇張開,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