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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妹妹是個好孩子,你們好好相處,今晚有家宴,別讓媽媽不高興。」
他平時忙於工作,腳不沾地的各個城市國家開會,又生性冷淡,難得叮囑孩子這麼多。
紀天銘卻怒火叢生:「別讓媽媽不高興?讓我媽不高興的不是你嗎?誰把大哥趕出國的,誰毀了大哥的?誰讓這個家變成現在這樣的?」
「我是不是得感恩戴德——」
「紀天銘。」紀寒年聲音微沉,隱含不悅。
「……」
紀天銘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下一瞬憤怒地沖回臥室,哐當一聲關上門,把自己隔絕在小世界裡。
紀寒年蹙了下眉,鬆開襯衫袖釦,抬眸,對上妻子憤怒又無語至極的眼神。
「……」
「我就不該讓你去學校接孩子!」
她下了樓壓低聲音,不想讓兩個孩子聽見,質問丈夫:「小銘為了什麼挨的處分?」
紀寒年:「……」
連秋芸便知道了。
隨即連珠炮般發問:「是不是人家看見你那張臉就沒再計較,還反過來撤銷處分?然後你沒交涉就直接把孩子領回來了?」
沒等丈夫開口,她生氣揚聲:「對!這樣節省時間,你的時間多值錢啊?!我說過了,又不是在公司,孩子的事不能這麼冷處理!一次,兩次,三次,次次都這樣!」
「家宴你自己吃吧!」
「……」
家宴撤了,別墅裡安靜得不像話。
連秋芸皺眉踩著縫紉機,過了一會兒,抬眼看見快八點了,讓王嬸煮了粥餵給啾啾。
照以前的習慣,她本該找兒子私下交流,問清事情來龍去脈,再決定懲罰或者是安慰。
但她累了,她今天不想管這些事。
兒子不願意主動找她交流那就不談。
丈夫更看重公司那就別管孩子,誰都別管了。
小奶團一直坐在旁邊的馬紮上,乖的要命,她穿著媽媽做的純棉小t恤和藍色小短褲,軟乎乎的胳膊和小短腿兒藕節般白嫩,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連秋芸以為她瞌睡了,把她抱到臥室去,洗漱完放到床上:「寶寶睡吧,晚安。」
「麻麻晚安。」
連秋芸心滿意足地親了她一口。
等到門合上,燈關上,臥室裡一片黑暗,花啾才慢慢回過神,嚴肅地蹙起小眉心——
夢裡,哥哥就是那樣跟爸爸吵了一架,然後跑出了別墅。
變得好慘好慘!
想到這裡,花啾小嘴一抿,撅著屁股爬下床,踩上小拖鞋,邁著小短腿溜到門邊。
要出去時,看見桌子上的小盆栽,她使勁踮起腳,撈過來抱在懷裡。
……
紀天銘正癱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外面忽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很輕,很細小,但房間太安靜,一下子就聽到了。
紀天銘以為是媽媽,黑眼珠機械地轉了兩下,去開門。
結果面前空蕩蕩的,一低頭,才跟一雙烏黑圓溜的大眼睛對上。
花啾仰著腦袋,跟他大眼瞪小眼。
「……」
紀天銘臉色冷淡。
見他不理自己,花啾肉乎乎的小手舉起盆栽,奶裡奶氣地說:「哥哥,苗苗,給你。」
什麼玩意兒,賄賂他?
紀天銘表情微妙,一手撈過盆栽,一手……摁住她準備往裡鑽的腦袋。
他屈腿蹲下,眯著眼睛跟小奶團對視幾秒,才毫不留情地開口:「這盆栽是我家的東西,不是你的,用不著你拿來討好人。我爸媽想要女兒是他們的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