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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陷入沉睡。
走動的只有臭味沖天的怨氣與除怨師。
也許還有些有能力的「假道士」。
贏魚與懷表融為一體,化為大水洗刷整個大地。
「分頭吧。」男子摘下眼鏡,不再抱有乘亂獲機遇的僥倖念頭,望向死寂一片的鎮子街道,嘆氣說:「速度會快一點。」
他們不再停留,很快離開碼頭。
麥叮咚拉住鍾陌執的胳膊:「對,我們也要分頭走。」
「我對它的氣味很熟悉,我來負責找到然山。」
望向天空,雨總有停歇的時候,不及時抓住然山,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鍾陌執斂著眉頭,深深吻了吻麥叮咚的鬢角,「我已經融於你,你可以自由移動,危險了呼喚我。」
「好。」麥叮咚遞出小拇指,「說好的,結束了我會把一切理清楚。」
溫熱的小拇指纏了上來,輕輕搖晃幾下,隨後兩個大拇指貼在一起。
「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一萬年都可以。」
雨水中,他轉過身,所行之處都是怨氣的爆炸之聲。炸鬼標誌性的菸灰灑滿天空,又被雨水澆在地面。
麥叮咚深深吐氣,閉上眼,在黑暗之中試圖攥住然山的氣息。
芸虹市。
陸世延站在滴水的屋簷下,扭過頭看向沉默不語的時巫,「芸虹乾淨了,收拾一下準備去別的地方。」
黑暗的角落,時巫抬起頭,「老師,我好想變強。」
「時巫。」
「為什麼。」他站起,「為什麼我沒有天賦?我看到的未來,我是那麼普通。」
陸世延搖頭,半天說:「時巫,我不願去說。但你是否意識到,你所謂看到的未來,極有可能是死魚構造的。」
啪嗒。
鋸齒掛墜被丟在地上,時巫的髮絲開始滴水,「意思是我連五感都沒有覺醒嗎?」
「我只是想說,不要受它的影響。」
時巫連連後退,腳底板開始滲水。
陸世延皺著眉想要去拉他,被時巫一把推開。
「不是的!這不是我想要的!好怪,我覺得我該這麼過下去。」
不停呢喃,在某一瞬間,時巫抬起頭,瞳孔驟縮。
有一個嘶啞的聲音和他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他的身體歸我了。」
「時巫!」
少年瞬間消失在暴雨之中。
芸虹除怨師大廈。
苟糖為母親蓋上毯子,一夜未眠,疲累地走至櫃子邊取出鑰匙,準備出發。
細微的摩挲聲傳來。
他心狂跳,機械一般回頭。只見一片葉子不知什麼時候穿過窗戶,被吹至婦人膝蓋。
她的小指在蜷縮。
苟糖迅速跑到她邊上,牽住她的手,「媽媽?」
顫顫巍巍的指尖戳在他手心。
她呼吸很亂,似乎用盡了力氣。
寫了個「愛你」。
早已燈枯油盡,短短兩個字,她胸口抬起,止住了呼吸。
有炸鬼加入,怨氣的清除變得順利無比。
溫蹲在高塔尖頂,遙遙望著遠方。黑霧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讓怨靈世界一個個炸開。
視線轉到下方。
公園長椅上,孩童被靜止,似乎是他父親的男子嘶聲亂叫,兩眼已經不見清明。
摸著鎖骨的紋身,他一言不發,將槍口對準男子的後腦勺。
槍又被放下。
男子跌跌撞撞,散發怨氣氣息,撕裂的嘴對準孩童脖子,就要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