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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服騎射(2)
放下秦王,再說趙章。他也頗有少年英雄氣概。不到十五歲,就跟隨父親出征中山,立下赫赫戰功。這樣的人無端遭遇罷黜,趙武靈王后來也不由得心生愧疚‐‐想來那時,吳娃的影子,越來越淡了吧。時間無情也無敵。感情的半衰期其實很短,君王尤甚。不是他品德不好,實在是其心太大,必須要容納很多東西。安東尼聽說克里奧佩特拉離去,竟然拋下部隊前去追趕。這樣的情種固然可嘆,可他作為統帥的結局更加可嘆:他先於克里奧佩特拉自殺,然後凝望著她死去。 與這樣的情種相愛是大幸;為這樣的情種效命是不幸。 趙武靈王后來又有了新想法,想讓趙章在代地稱王。當然沒有成功。一國兩主,已經造成不安;天有三日,豈非憑空禍端。但即便如此,內亂的種子已經種下,正在沒日沒夜地悄悄瘋長:趙章雖然沒能封王,但是有地盤,有實力,更有野心‐‐或者叫不服。 這一點,一個叫李兌的看得很清楚。他對肥義說:&ldo;公子章勢力大,心不服,早晚有一天會出事,那時你必定性命難保。不如託病辭官,讓出相位,躲避災禍!&rdo; 肥義說:&ldo;主父把大王託付給我,我受此重託,只能忠於諾言,怎麼能只顧自己的安全呢?&rdo; 果然,公元前295年,趙章和田不禮發動政變,殺死了肥義。趙何早有準備,在公子成和李兌的幫助下,調來四邑兵馬,很快就平息了事態。趙章兵敗,退入沙丘的主父宮。趙章雖是亂臣,但卻在主父身邊。怎麼辦呢?李兌拿不定主意,想去請示趙何,但公子成的一席話,令他茅塞頓開。 公子成說:&ldo;你這不是典型的矛盾上交,給大王出難題嗎?大王怎麼可能親口下令,讓咱們弒父殺兄呢?那樣將來咱們難逃趕殺公子的罪名;咱們自己臨機處理,大王肯定會接受最終的結果!&rdo; 於是他們揮兵殺入主父宮,殺掉趙章和田不禮,封住宮門,不許出入。趙武靈王是誰,也是響噹噹的血性漢子。他騎上戰馬手揮戰刀,想拼死一戰,但是誰敢擔負殺害主父的罪名?公子成和李兌,只圍不戰。 沙丘本來就沒多少糧食,很快就吃得精光。趙武靈王沒辦法,只好抓鳥雀充飢,見著什麼吃什麼。公子成和李兌整整圍困三個月,後來確信主父已死,這才稟報大王,進去收屍。在此期間,趙何不聞不問,接到報告,隨即大哭一場,傳令厚葬。 君王之淚,一文不值。 趙武靈王的結局,令人唏噓感慨。梁啟超曾經說過:&ldo;使主父而永其年,則一統之業,其將不在秦而在趙&rdo;。然而,歷史從不接受假設。
力據匈奴(1)
李牧就出生在那樣一個刀光劍影的年代。他的成名之戰,是在北部抵抗匈奴,地點則在當初公子章的封地代。其幕府,也就是司令部,設在代地雁門郡,今天的山西寧武北部。 這時樓煩、林胡和東胡,已經先後臣服於趙。但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匈奴人隨即趕來填空,不斷騷擾。趙武靈王雖然修築了長城,也就是所謂的趙長城,以阻擋匈奴的洪流,但堡壘終究是死的,而戰馬撒開四蹄,漫無邊際,總有空子可鑽;趙軍防不勝防,十分被動。 在這種情況下,趙孝成王將重任賦予李牧。李牧到達前線後,按照實戰需要設定機構和官吏,當地的田賦租稅,都不上交中央,全部用於軍費開支。 這個做法在當下是不允許的。是眾多的財務違規行為中的一種:坐收坐支。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費有了保障,軍事措施也要跟上。李牧下令,修繕增加烽火臺,派精兵守衛值更;完善情報網,拉長情報鏈,派出大量的情報人員,潛入敵境,多方蒐集資訊,打探情報。 大凡良將,總有一些共同的特點。比如,官兵關係融洽,士卒樂意用命;紀律嚴明,訓練有方。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