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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也保養得極好,只是如今這副模樣……只是雖然如此,她卻仍是挺直著身子,保留著那一份母儀天下的姿態。
“君夫人,君上現在何處?”顧不得委婉,我問道。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微笑道,“君上在闔閭墓邊守墓。”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腹上。
闔閭墓嗎?來不及思考,我忙點頭,轉身便跑了出去。
天已全黑的時候,我才找到闔閭墓,帝王陵寢。
四周一片漆黑,連月亮都看不見,四處張望了許久,才看到不遠處一點燈光,那一定是守墓的小屋,勾踐住的地方。
提了有些礙事的裙襬,我快步走上前去。
“君上。”我敲了敲門,許久無人應門,心下疑惑,隱隱有些不安,剛後退了幾步,門卻突然開了。
大約有十幾個死士模樣的男子個個皆凶神惡煞一般團團將我圍住,心下惻然,君夫人她……早就布好了這個局?
只是……她怎麼可能知道我要出宮?
來不及細想,一個男子已上前作勢要抓住我。
“站住!”穩了穩心神,我大聲喝道,“君夫人為何要殺我!”
那男子頓了頓,似是微微一愣,隨即低嗤,“你倒是不笨嘛”。
“我做錯了什麼?”我乾脆沉下氣,陪他周旋。
“傾城禍水,留之何用?不如孝敬我們兄弟……”說著,他笑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這張臉,早該毀了的……
果然此次下毒是勾踐下的手,君夫人就那麼篤定夫差會死?她就那麼篤定我再無利用價值?她就那麼沉不住氣?她就那樣地想將我除之而後快,那樣的急切?
“呀,看她的肚子!”有人笑著叫了起來。
我一顫,下意識地雙手捂住腹部,前所未有的恐慌襲捲了我,心口也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這副破身子……不知能捱到幾時。
“是夫差那個昏君的孽種吧……”那樣譏諷的聲音中帶著無可掩飾的厭惡。
揚了揚手中明晃晃的長劍,他竟向我的腹部直刺而來。
我緊緊護著腹部,心口的疼痛卻讓我有些無法集中精神。
“鐺”地一聲響,我瞪大驚恐的雙眼,看到一個黑衣人突然挺身而出,拔劍擋在我的面前。
“幹什麼,你想違抗君夫人的命令?”手持長劍的男子叫囂起來。
他微微一怔,沒有答言,站在他身後,我似乎都能夠聽到他手骨咯咯作響的聲音。
正在僵持中,忽然有人伸手將我拉入懷裡。
我微微一愣,慘白了臉回頭,竟是范蠡?
“範將軍?”那些黑衣人看清了眼前的男子,皆大驚。
我微微一愣,感覺到他異於平常的氣息,他卻突然拔劍,迅雷不及掩耳,直直地刺向那些黑衣人。
“範將軍你……”剛剛還在叫囂的男子瞪大了雙目,直直地倒下,當真是死不暝目,大概到死那一刻,他都想不明白為何自己一向尊敬的將軍會送自己踏上黃泉路。
幾聲悶響,四周靜了下來。
只餘范蠡手中的長劍隱隱發著幽紅的血光。
我怔怔地看著他濺到血珠的外袍,一直以為范蠡只是一個揹負了太多,到最後連自己的感情都無法認清的男子……至少,他該是沉默溫和的……卻從未見過他殺人的模樣……如此絕決,毫不猶豫……縱使對方對他是如何的信任毫不設防。
轉過身,他看向僅剩的那個黑衣人。
他背對著我站著,便是剛剛那個擋在我面前的男子,我看他緩緩轉過身來,抬頭,看向我。
是史連!
范蠡沒有開口,只是將手中的長劍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