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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山,你老實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啊?……也、沒什麼,就是有人跳樓……」
「虞漣特地跑到這兒來跳樓?!他怎麼進來的?!」
撲地一下,一塊鉗進肉裡的彈片帶著血肉被挑出來,落在旁邊的託盤裡。樊澍悶哼了一聲,整個人繃得死緊,重重地喘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吳山已經熟練地消毒止血,壓迫包紮。他也練了出來。
「……對不起,師傅。……」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你冷靜一下聽我說,…………是凌老師把人放進來的,當時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突然就……實驗室就反鎖了進入高危密閉狀態……我們從外面打不開……那時候已經發現了不對……」
「他割破了手腕……但是發現得快,現在正在搶救……」
「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聲音甕然地迴蕩著,一會兒刺耳,一會兒營營;好像調頻被孩童的手扭來扭去,布滿了雪花點般的雜音。他一個字也聽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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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鎮定劑嗎啡硫酸鹽的簡稱。
第93章 真假替身
不可能的。
不可能——
明明走之前,他們還在一處,氣息滾燙,交頸纏綿。
自己等他睡著了,躡手躡腳去擦臉上亂七八糟的妝,擦的時候居然有一些不捨得。知道他淺眠,連一點水聲也不敢弄得響了,怕他這些天好容易睡著驚了淺夢。走得時候還在想,別叫醒他,讓他能多睡一個鐘頭也是好的。但忍不住還是伸手攏了攏他的頭髮,凌衍之睡著時就沒那麼凌厲了,乖得小動物似的,鼻翼翕動,有時還會流口水。以前自己出差前也會看上一會再走,可這一趟看,心裡流動的感覺全然不同,好像有什麼變了,綿裡藏針地戳著肺腑,又淌出苦的甜汁來。
他願意去冒死的風險,願意賭上一切去了結這事,以前,都不過是因為並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他沒有別的擅長,就順著應該做的事情一路做下來。而現在,他賭命去做的也許在時代的浪潮裡不過微不足道的一點,但卻不由自主地會想到一個人,想著自己是為了他要活著的。
凌衍之過於細瘦的身子、憔悴的面容,手臂上賁起的青筋,眼底逐漸遮蓋不住的青黑,還有那日漸隆起的、胎動的小腹,都令他由衷地生出恐懼和負罪感,想到自己在他身上做過了什麼,可能就是令他走到這一步的元兇;於是,那一次次不要命的赴死就更像是一種替代性的贖罪,總覺得只要自己多豁出去一些,拿自己的命去換他,捨出去,多救哪怕一個人,這福報迴圈,會映到衍之身上,他就一定會沒事的。隱隱地,就好像自己也信了什麼宗教,開始相信迴圈和報應了。
這也是他主動要這個任務的原因。他想,等這次結了,如果我還活著,那老天也原諒了我;我就跟他說,讓我們重頭再來。
所以、你怎麼能……拋下我呢?你不會拋下我的,不會——
樊澍一下子站起來,像全然感覺不出痛了,一塊板直的機械。吳山拉也拉不住,喊也喊不聽,好像旁邊的一切對他而言全被遮蔽了,眼睛裡蒙著一層混沌的霧氣。
「澍哥!你聽我說……!急也不是這一時、他還在手術呢,一定沒事的……你先把藥吃了,把針縫了——等會兒就見著了——」
吳山怕扯著樊澍身上更多還未處理的傷口,攔腰隔開他雙臂,兜身將他抱住。把那些安慰的、自己也不信的話一遍遍地說,一遍遍地許諾;樊澍身子一弓,像被重重打了一拳似的,突然猛地蜷做一團。吳山只得沿著他顫抖不停的背脊輕拍順氣,好像在哄個發脾氣的孩子。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怪誕的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