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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淡淡的說。
等李苒彎腰退了出去,她則把毛筆往桌上一扔,濺了滿桌的墨汁。
穆錦麟!你給我等著!
事情到這一步,別說寫字了,就是抄經打坐都沒法讓她心情平靜了。她今天必須問清楚,老夫老妻了,何必藏著掖著,掩耳盜鈴只會讓兩人都痛苦。
很難得,這一天他回來的倒是挺早。但這就越發符合出軌後的跡象了——自以為用旁人的作證洗脫了嫌疑,歡天喜地的歸家。
恰好今日天氣陰霾,抬眼望去,視線由近及遠雲層越壓越黑,天際處更是一線如潑墨般密不透風的漆黑。這種壓抑的人呼吸困難的天氣,十分適合攤牌。
但顯然錦麟的心情卻是個春光爛漫的四月天,一進門就抱住妻子起膩,笑道:“好玉兒,想我沒?”
他身上從外面帶了一身的涼氣,貼到她身上,讓她打了一個哆嗦,不光是身體上,心理上更是。
這廝定是以為李苒的話可以叫她釋懷。
“……”她語氣淡的品不出任何味道:“嗯,想了。”
錦麟臉皮如城牆拐角一般厚,渾然不覺的繼續糾纏,手放在她小腹上輕輕揉著,笑眯眯的說:“那他想了嗎?”
“不知道。”
“那我問問。”錦麟便伏在她小腹上,問道:“乖兒子,想你爹我了嗎?”
見丈夫這般,暇玉忽然傷感起來,他起碼還愛自己,還愛孩子和這個家。或許只是一時情動,沒忍住犯了錯。而現在他或許後悔了……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慢!不對!暇玉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哪裡是一時犯錯,他是把那個手帕好好的保管好,詢問她想不要人陪,在這之後還徹夜不歸,甚至把胸章給拿掉了。
不是想打游擊戰,而是想打持久戰。
“你怎麼知道他是兒子?我還想個女兒呢。”她冷冰冰的說。錦麟一挑眉,攬著她的肩膀笑道:“女兒就女兒,兒女雙全更好。”
她受不了了。這氣氛實在太詭異了,不問清楚,她非得把自己憋死。
“錦麟,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其實我不想問的,但是不問,我怕憋屈的,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
聽到孩子可能保不住,錦麟立即重視起來:“怎麼了?”但心中卻大致知道她想問什麼。
“咱們和澤兒玩牌那天,你出去了,晚上回來一頭扎去洗澡。我去找你時,在你衣裳裡發現了一塊手帕,香氣襲人,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塊帕子包著……”
他心臟又被擰了一下,心中叫苦,原來帕子的事,她都知道了。
暇玉終於說出來了,心裡暢快的不得了,她等待錦麟的回答。
“你怎麼能翻我的東西?”
“……”好經典的臺詞,從來不是藏奸的人的錯,而是別人不對,隨便亂動他們的東西。暇玉冷靜的說:“確實是我不好,不該亂動你的東西。先撇下這個不談,我就想知道,那個手帕是誰的?”
呼吸雖沉重,卻通暢了。她等他說出某個女子的芳名。
“……是姜公公的!”
“嗯?”暇玉渾似被雷電霹了一道:“姜公公是……宦官?”
錦麟哭笑不得的道:“那手帕是他的。閹人,今年五十六歲了,新任東廠提督太監。”
她不懂了:“那你儲存老太監的手帕做什麼?難怪……那帕子的顏色和香味……原來是太監的。”除了女人,小倡,原來還有太監可以用那種款式的手帕。
“好不易搞到他一條帕子。我想找人嗅嗅那帕子上的香料是什麼成分,若是往裡面加知名的毒藥,會不會味道變怪而被發現。”錦麟嘆道:“我那天剛得到,如果不好好包著,蹭到別的東西,味道淡了、變了,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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