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立言(第1/3 頁)
時間一晃又是十多天過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作為這場風潮的始作俑者,周淮安卻並沒有藉此繼續追查,涉及歷年眾多小兒和女子的人口失蹤事件,也沒有參與到對地方上的追索和清算當中;卻是突然開始推動對潮陽城中,在地戶口的普查和登籍。這要是在往常的情況下,無疑有捅了某些人的要害和關鍵,而導致物議紛紛而明裡暗中的抵制不斷。
但是在剛剛將城中最後一點上層的殘餘一掃而空的情況下,這一次卻是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勢力,能夠出面和帶頭形成相應的阻力和對抗行為了;因而,這也是他進一步考驗一下自己鍛鍊出來的這些隊伍,對於治理和掌控一個城市過程當中,相應的執行能力和基本水準了。
哪怕可能出現各種謬誤和偏差。但也是一種彌足珍貴的經歷和體會了。尤其是對這些習慣了流動性作戰而並沒有在在一個地方帶過多久,也嚴重缺乏相應管理和經營一處穩定地盤的義軍來說。
另外透過這件事情的餘波和瑣碎的後續工作,周淮安又有新的感觸和心得體會。其實想要發動城邑里的百姓還有一個捷徑,就是透過在城邑里的廢奴行為來實現的;比如在義軍掌握的優勢下進行逐步的釋奴工作,強令那些主人家公開燒毀身契和典賣文書;然後願意繼續跟隨主人家的,就在義軍的監督下重新簽訂僱傭性質的文書和保障條款。
畢竟,在城邑里的人家往往擁有為數不少的奴婢,只要其中又一部分願意加入義軍,或是願意暗中為之出力的話,那也是一股可觀的力量和資源了。就像是這次對魚氏一族及其黨羽的清查當中,那些被順帶釋放了身籍奴婢們,就發揮了不少諸如指認目標和提供訊息、線索的作用。
當然了,還有一些則是在失去了可以服務的主家之後,一時缺少了生計來源和存身之所的奴婢們,在能夠吃飽飯的基本保障下,被勸誘和招募進了義軍當中;當然了,他們主要可以去的還是後勤隊伍而不是戰鬥序列。
在對嶺南就地投軍的人員成分分類抽查當中,周淮安也發現,除了傳統已經活不下去的農民和城中貧民外,其他的奴婢之屬也佔據了相當的比例;
周淮安這才想起來這個時代蓄奴還是一種主流時尚,尤其是在這人多地貧而需要出海才能彌補生計的嶺南之地,給人做奴婢或是荒年賣身幾乎成了一種貧家子的出路;因此,那些豪強大戶家中蓄奴的比例,也是比其他地方要相對高得多。
雖然說唐代的奴婢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最低等幾乎不收任何保障而「律比畜產」的形同兩腳牲口,最高階的乃是與出身顯貴的主人同吃同住形影不離,甚至還可以脫籍出門來謀取一番仕途前程;但是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的奴婢,還是屬於受壓迫和剝削之下過的並不好的那個群體;
畢竟大多數富有人家蓄奴,也不是為了善心泛濫做好事,或是象後世歐洲白左聖母一樣,強行拿政治正確來裹挾民意來供養一群綠教大爺。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在這種人身依附關係治下,儘可能得剝削和壓榨他們的勞動價值,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因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世世代代的作為奴籍,生老病死婚喪嫁娶都操持於他人之手而不由自主。
但是,在這個動盪紛亂和災荒不斷的世道,他們再怎麼受到主家的壓迫和屈辱,對比那些流轉於道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路倒的流民、饑民,也顯然更有保障也更好過一點;因此,才將這些嚴重畸形的關係給繼續維持下來;而義軍的到來在摧毀了他們所寄附的主家的同時,也變相給了他們新的選擇。
當然,大多數人還是顯得相當愚氓、懦弱和不知所措,甚至有人會怨恨義軍破壞了他們存身的基礎和生計,尤其是在那些年紀較大而被生活幾乎摧折、消磨光了最後一點銳氣的人群當中;因此,最後也只有部分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