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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穀雨,唐老師做了紙杯蛋糕。」女孩笑得雙眼彎起,對他毫無防備心。
溫風從他們之間輕拂過,雨驟然停了。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發生在綿長春雨歇止時。
她沒有撐傘,手背沾著雨滴,捂著紙杯蛋糕塞進車窗,奶甜的香氣朝他淹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她的什麼人,所以我悄悄送給你吃。」
「祝你開心,再見。」紙杯蛋糕跌落他掌心,女孩噓一聲彎著腰,借著灌木叢掩蓋,繞到側門溜進教室。
程荔不愛甜食,連帶著他也很少吃甜點。他雖然皺眉,但鬼使神差咬了一口。
一縷更淡的香氣漫開,不是食物的香,而是少女愛用的香氛,遊動在他的鼻尖。
女孩彎起的笑眼,像他幼時罰跑常看的月亮,細細一彎鉤。
「程先生,雨季要結束了,程總三天後回來。」
「我知道了。」
他嚥下那口甜膩的蛋糕,腦海里一晃而過的,還是她那雙眼睛。這是他人生有記憶以來,第一顆糖。
梁芝華不會知道,黑色汽車裡捂得密不透風的男人,正計劃輕生。他僅剩最後一絲對世界本能的眷念,和自己的命運打了個賭。
如果在離開前有人來敲他的車門,哪怕是給他塞違停罰單的交警,只要有人來敲門,他就當這世界在挽留他。
後來雨短暫地停了,梁芝華敲開了這扇門。
第32章 32
芝華猝然從沉睡中醒來,身側是空的。臥室露臺的門開了一小半,垂下的輕紗兜著晚風卷舒,透進一片黯淡的月色,隱隱看見一道身影,站在露臺邊,指尖明滅一小粒紅光。
大概是凌晨,萬籟俱靜的時刻,菸草熄滅的動靜尤其明顯。程濡洱又吹了一會兒風,等渾身的煙味散掉些,才回床上躺下。
他身上帶著秋夜的涼意,淡淡的菸草味襲來,芝華被他圈進懷裡,隔著絲質睡裙,貼到他並不算暖的胸膛。
床上窸窣一陣,芝華翻了個身,兩隻胳膊環住他,臉蹭進他懷裡。
「怎麼醒了?」程濡洱頓了頓,低頭看懷裡的人。
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只能勉強看清芝華的一雙眼睛,惺忪的睡意還未完全退去,說話聲悶在他懷裡。
她說:「你不要難過。」
聲音也是困的,手指軟綿綿撫過他的脊背,試圖寬慰他安心睡去。
「我沒有難過。」
空氣靜了靜,像重新陷入睡眠,突兀傳來程濡洱的聲音。
「芝華,這樣是沒辦法安慰人的。」
程濡洱無奈地笑了笑,拉著芝華的手,往自己腿間按去。他身上是冷的,腿間卻燙得芝華掌心一抖,完全清醒過來。她頃刻紅了臉,想把手抽回來,忽然被程濡洱翻身壓住,將她兩隻手往上扣在頭頂。
「既然你睡不著。」他粗啞的聲音像沙礫,排山倒海埋下來,「我們做點別的。」
芝華眼前天旋地轉,一雙手託著她,坐在程濡洱身上。她剛抬起臀要逃,被程濡洱重重按回去,以上位的姿勢被困住,程濡洱挺動腰腹輕輕頂,隔靴搔癢勾得她越喘越粗。
程濡洱強壓下橫衝直撞的念頭,半倚著床頭,一雙手扶直芝華的腰,聲音從喉頭溢位:「自己試試。」
即使在動情時,他的臉色仍是剋制,眼底是平日裡那抹冷淡,像一隻慵懶矜貴的獵豹,充斥著捕食者才有的從容不迫。除非與他對視,才能看到如雪崩般塌陷的理智,墮成一雙幽深的黑洞,要吞噬一切。
風卷著窗簾湧進來,芝華抖得像懸掛在風裡一塊白布,求饒般說:「我不會……」
世界再次翻轉,昏沉間芝華被重新壓在身下,碰撞聲蓋過他們的呼吸,她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