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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年自律勤勉的操練與戰火中浴血歷練出的一身勁瘦的肌肉紋理本如浮雕玉刻般精美無暇,現在卻已是布滿了長短不一、形狀各異傷疤。
「侯爺!」荊望幾乎是一個趔趄撲倒在齊鉞腳邊,看著他左肩胛的舊傷患處滲出的新血,幾近哽咽。
「我還沒死呢,別急著哭喪。」齊鉞低頭清洗著傷口,眉頭微蹙,「你回來了,夫人怎麼辦?」
荊望本就是所有喜怒都寫在臉上的人,聽到「夫人」二字,便即刻沒了好顏色,他吸了吸鼻子起身答道:「她好好的在相國府呆著,什麼怎麼辦?」
齊鉞聞言橫了荊望一眼,「你這麼沒規矩,當年沒少挨我娘揍吧。」
「侯爺。」荊望現下可沒有心情繼續跟齊鉞嘮家常,俯下身問道:「是彎刀客嗎?」
齊鉞頷首,只答了四個字:「蒼鷹圖騰。」
蒼鷹是北境人信仰的神祗,是自由翱翔與睥睨天下的象徵。
北境兵將武士須得立下首功,才有資格在左胸口紋上蒼鷹圖騰,由北境大薩滿親手繪製,是北境最至高無上的榮耀。
而胸口刺有蒼鷹圖騰的彎刀客,當是整個北境精英中的精英。
荊望平日裡看著雖是憨直了些,但只要與北境人有關的事,他卻無不機敏。
「彎刀客共幾人?得蒼鷹圖騰者幾人?」
「九人。」齊鉞垂眸亦若有所思,「皆被蒼鷹圖騰。」
「這不可能!」荊望旋即大驚出聲,「侯爺帶回來的親衛一個都不在身邊,九名蒼鷹彎刀死士,你就只是撕裂了肩胛舊傷?」
齊鉞沉默不語,荊望卻已是雙拳緊攥,咬牙道:「那可是當年……」
「大哥的本事我自是知道的。」
齊鉞不忍見荊望繼續說下去,抬眸示意身邊下人承上一物,又點了點下巴示意荊望上前檢視。
荊望掀開下人手中託盤上蒙著的黑布,一柄寒氣森然的玄鐵彎刀靜靜躺在託盤之中。
荊望拿起彎刀細細摩挲打量了許久,才道:「這刀,太新了。」
齊鉞也不再言語,只是微微頷首。
北境人訓練彎刀死士,向來一生一人一刀。
自小便刀隨主人,共死同生,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磨礪才得一名出色的彎刀客,當不會有一個蒼鷹彎刀客手中彎刀如此這般的錚亮簇新。
「可還有活口?」荊望沉聲問,「我去審!」
齊鉞搖頭,「都是一等一的死士,舌下藏毒,事敗便即刻自裁,一個不留。」
自此堂上二人便都不再言語,齊鉞還是埋頭為傷處撒藥,心思卻早已不在此處,一不小心又不知道觸到了何處,剛剛止住的血便又順著胸膛淌到了腰間。
荊望趕忙上前搶過齊鉞手中傷藥,「侯爺,我來吧。」
「你這粗手粗腳的……」齊鉞瞟了荊望一眼,抬了抬下巴,「行不行啊?」
「夫人倒是輕手輕腳。」荊望沒好氣地白了齊鉞一眼,「可她忙著給別人裹藥,哪兒顧得上你?你就將就著吧!」
「別人?」齊鉞聞言即刻臉色一沉,「秦韞謙也受傷了?」
荊望倒也不是撒謊的主,便把白天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都與齊鉞說了個明白。
「嘖。」齊鉞聽完臉色也沒有好一點,喃喃道:「怎麼又多了一個白麵書生?」
「可不是?白淨著呢!」齊鉞雖是喃喃自語,但架不住荊望耳朵尖,立馬接過話頭,「那小子,可太弱了,我那一腳啊,是真的輕!」
齊鉞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懟了一句,「就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以後還想不想討媳婦了?」
「要是討來的媳婦都和你一樣啊——」荊望和齊鉞鬥起嘴來也是沒有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