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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村口王家養了多少隻雞,到村尾李家的二娃子昨天偷吃了多少個烙餅,不管你想知道哪一方面,隨便拉一個人來問都能知道一堆別人家的家裡長短生活瑣事。與其說是一條村子,不如說是有許多間房子的大家庭,有點煩膩,卻又很熱情。
所以想要知道每家人口這樣簡單的東西更是輕而易舉。
聶清越敲開了村長家的小木門,說明了來意。
曾經讀過幾年書的村長下筆時比寫自己名字還順溜,幾乎沒有想就一路寫下去了。沒等多久,聶清越就從村長手裡接過那張按地段順序寫滿了每戶人口數的紙。
“這張紙真的能幫上忙?”四十多歲的村長一口黃牙,地方口音濃重將信將疑地看著聶清越,滿眼都是小心翼翼的希冀。
“幫助很大。”聶清越不敢把話說死,又想安慰這個老實淳樸的中年人。幾乎是每天下午,她都能看見村長跑來醫舍問情況,那個焦急又無奈的樣子都恨不得得病的人是他。
“那麼三天後的事,還勞煩村長了。”“不勞煩不勞煩,能幫上忙就好。”村長點點頭送了聶清越出門,笑得一臉憨厚欣慰。
古代自建房的農村沒有攀比心裡,房屋面積空間的制定準則很實在,通常與人頭數密切關係。有了手上的紙張,每家每戶的硫磺重量的多少自然好計算。
聶清越拿著紙張回到醫舍,袋袋的硫磺已經靜靜擺在醫舍門前,官兵同志果然有效率。草草吃過午飯,開始做計算分配的準備。
半個下午長時間枯燥簡單運算下,聶清越腦筋開始有點打架,乘法口訣唸了好幾遍嘴裡蹦出的卻是不同答案。這時顏述揹著大大的竹簍回來了。醫舍裡三位大夫接過他竹簍的草藥,又聚在一旁低聲討論研究。
顏述坐到她身旁接過寫著人數、空間、硫磺份量的紙張,看到聶清越塗畫的那些字母單位和阿拉伯數字:“夫人寫的這些字元……”
“字元?”聶清越腦袋湊過去,呵欠著撓撓頭:“這個是計算方便寫的簡記,我等會兒就換上。”來到這村子後午睡的習慣幾乎沒有了,其實她也沒幹多麼累的活,大多是跑腿打雜,只是入睡時情緒焦慮心神不寧,加上看著大夫們恨不得一刻扳成兩刻用她也不好意思睡。
“喏,是這樣的。”見顏述難得感興趣的神色,聶清越抽了張紙對應寫上阿拉伯數字和數字大寫。
“簡單實用。”顏述有趣地看著對應的數字評價四字。
“唔,當然。”聶清越聞著顏述身上的藥香迷迷糊糊,大夫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些藥味,這些天接觸滿屋子的中醫她的鼻子辨別得暈頭轉向,有的苦澀有的甘寡經常弄混。唯獨顏述身上的藥味最獨特也最好聞,有草藥令人寧靜的青澀又混著淺淡的甘香,讓人不自覺放鬆。
心神一鬆懈放鬆的結果就是聶清越滿腦子比例地一睜開眼天已經完全黑了,驚得抬起頭就想要亂翻那些稿紙才發現桌上只剩下一碗飯和一碟青菜肉絲。
“吃完再弄吧。”顏述坐在桌對面笑吟吟地看她慌張的樣子。
形象,聶清越想自己剛才狼狽的樣子,再望望桌上她剛剛枕過的地方那可疑的水跡,再抬頭企圖笑得鎮定自若。她尚在現代的時候曾聽某人說過,這種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頂著顏述似笑非笑的目光,聶清越非常淡定地吃完了晚飯。
再找回那張未完成的紙時卻發現上面的空白早被流暢的阿拉伯數字填滿,聶清越隨便抓了幾處看,人數、空間和硫磺的比例都沒有錯,而起還用毛筆圈出了她之前腦袋打結寫下的錯誤答案。……情何以堪,紙張後面還疊著一張全部對應數字換上的中文行楷,筆道流暢舒展俊逸。
“可是有錯誤?”見她拿著看了許久,顏述側頭詢問。
“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