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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緒端詳了一會兒我在備忘錄紙上畫出來的圖。

&ldo;不應該這樣做嗎?&rdo;

&ldo;從道義上說不應該做。&rdo;

&ldo;你感覺被出賣了，很氣憤吧?&rdo;

&ldo;多少有點。&rdo;

&ldo;你太自私了，為這件事憤怒的時候，把自己幹過的事放到一邊不提了。銀行不是往外貸款越多，賺錢越多嗎?&rdo;

&ldo;不是這個問題。&rdo;

菜緒滿臉厭煩地嘆了口氣，看樣子今天她沒有心情爭吵。

&ldo;父親也是被害者喲!&rdo;

&ldo;這我知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反對信越原材料公司的和解契約呢?&rdo;

菜緒背對著我，靠著旁邊的桌子，雙臂抱在胸前。

&ldo;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信越原材料公司的原因。為什麼呢?信越原材料公司的董事長難波先生，我父親曾經是那樣尊重他，可公司一破產，他就躲藏起來。我不懂和解契約是個什麼東西，但他把捲入困境的關係戶拋在一邊不管，只顧挽救自己的公司，也太不像話了。&rdo;

她再次拿起材料掃了一眼，又馬上還給我。

&ldo;我要在討論和解契約的債權人會議上揭露此事。真的，我的決心已定。&rdo;

&ldo;最好是律師去做。&rdo;

假若強行促使和解契約流產，對債權人來說，在獲得分配方面幾乎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如果有一線希望的話，還是賭一賭吧。

&ldo;數字不符不是你自己注意到的吧?&rdo;

&ldo;不是的，我並沒有發現。&rdo;我坦白地說，&ldo;最早注意到的是坂本。&rdo;

我因為過於相信柳葉的話，沒有進行細緻的調查。東京矽公司和二都銀行的業務關係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是交易成績良好的親密客戶。東京矽公司作為二都銀行的長期客戶，是一個在銀行已經獲得信譽的夥伴。但是，不管怎麼說，身為銀行負責貸款的職員，沒有察覺出空頭票據，就是不容置疑的敗筆。坂本發現這個事實後，並沒有把它公開，可能是為了保護我，保護已經在總行遭到貶黜降職的我。

&ldo;坂本這人真是好人，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父親，都很好。有沒有可能呢?像坂本先生所說的那樣，這筆錢還有希望要回來。&rdo;

我搖搖頭說：&ldo;可能很難。&rdo;

菜緒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ldo;我想，坂本說的可能是另外的辦法。&rdo;

&ldo;什麼?另外的辦法?&rdo;

&ldo;不過，我還沒弄明白是什麼辦法。&rdo;

菜緒緊閉著嘴唇，默默走向視窗，把開啟的窗子又關上了。

&ldo;被人充分利用後又被別人無情地拋棄了。&rdo;菜緒回過頭來說道，&ldo;難道人與人之間該是這個樣子嗎?&rdo;

&ldo;現實是嚴酷的。&rdo;

&ldo;我不認為是嚴酷的，我說它是卑鄙齷齪的。&rdo;

&ldo;是啊，完全是‐‐卑鄙齷齪的現實。確實有些事讓朋友反目為仇。正因為存在卑鄙小人，現實才變得那麼齷齪。&rdo;

&ldo;你不會是那種人吧?&rdo;

她這句話刺得我心痛。

&ldo;為了錢嗎?賺錢又為了什麼呢?難道為了錢，人就可以渾渾噩噩地過一生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