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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製作了&ldo;帳單&rdo;。客戶一旦陷入窘境，銀行中負責貸款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起草一份收帳通知書，然後用要回執的掛號信寄送當事人。這完全是例行公事的手續。正像菜緒說的那樣，帳單是我親手寫的。東京矽公司的貸款涉及方方面面，所以，帳單中必須寫清楚具體的每一筆明細帳，是件很麻煩的事。

我在起草帳單的時候，北川和古河去東京矽公司取回了支票簿和匯票簿，並且把抵押存款全部抵帳，根本不講什麼情面。事後我聽古河說，柳葉董事長為了&ldo;不給銀行添麻煩&rdo;，聽從了北川的指示，未講任何條件。

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

深夜，仍然留在銀行的北川對我說：

&ldo;伊木君，替我給東京矽公司打個電話，我馬上要再去一趟。&rdo;

&ldo;現在嗎?&rdo;

我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時鐘的指標已經指向深夜十二點。

&ldo;那有什麼。這種緊急狀態下沒有什麼不可以做的，你打電話告訴他們，讓董事長等著我。&rdo;

&ldo;這個時候去不太合適。&rdo;

&ldo;不合適?怎麼樣才合適?發生了透支，難道是我們添的麻煩嘛?這一點你可要搞清楚。&rdo;

我當然很清楚。但是，問題不在這裡，我說不合適，是因為下午五點鐘以後督促業務是違法的：銀行沒有理由去做規定上禁止放債人做的事情。

&ldo;不管怎麼說，快打電話，這是命令。&rdo;

隨後他面向古河，用粗粗的手指戳著我的鼻尖說：&ldo;古河科長，你是怎麼教育這個傢伙的，還科長助理呢，蠢貨一個!&rdo;

當時，樓裡除了北川、古河和我之外，坂本也在場。坂本停下手中的工作，擔心地看著我和北川之間的爭吵。因為正好沒有年輕職員在場，北川無所顧忌，狠狠貶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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