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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春
初見
四月十三,劉雲六十大壽。
四月十二。
守城的衛兵比往常早半個時辰開啟沉重的城門。
在春寒早已經散盡的清晨,城門外的路上已經多了幾道不見頭的長隊,提著積攢了大半年的期待,也許只是平常的兩隻雞,在今天卻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人群的後方,一輛灰濛濛的馬車靜靜的停靠在路邊一棵枯樹下,車輪上沾著幾處幹泥,高大的馬無力的低垂著腦袋,車伕位置上坐著一個少年,筆直的後背艱難抵擋著睏倦,失神的看著緩緩入城的村民,眼睛閉起,又睜開,扭過頭輕聲地道:“將軍,我們可以入城了。”
“先去找個客棧住下,再伺機進劉府。”聲音沉穩卻帶著明顯的焦慮。
“是。”趕馬車的少年應聲回答,輕輕的甩了一下韁繩。馬車隨著人群在城門衛兵不解的目光中進入城門。
春城西南,綠柳河岸。
輕飄飄幾片落葉下,幾隻魚晃動著不逝的生機。雖然河兩岸常年包裹著單調的綠色,但是兩岸的居民對此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因為一個人,一座府。
人是劉雲,府自然是劉府。
作為整個帝國內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卻選擇春城落戶,綠柳河邊上佔地百多畝的劉府騷動著春城的心,為此春城整整狂歡的三天三夜,而在慶祝的最後時刻劉雲出現在城中心的廣場上更上點燃的所有居民的全部熱情。所有的人用一種卑微的姿態來感受劉雲的平和與睿智。
春城的人自然有理由驕傲,有理由自豪。於是柳樹、青草、游魚、荷花自然而然的替代了原本兩岸的花團錦簇。
灰濛濛的馬車沿著河邊道路慢慢行駛,在近乎擁護的兩岸馬車能夠不停已經一種奢求。馬車很慢,但再慢的速度也可以走盡最長的路,劉府已然在望。
少年車伕看到劉府上掛著的大紅燈籠,輕輕的撥出一口氣,繃緊的身軀微微放鬆了些,低下頭猶豫著問:“將軍,我們……”聲音細微地恰到好處。
“不能停!”車廂內,將軍微閉著雙眼,彷彿沒有在意到人群中幾道從馬車上一掃而過的目光。
歡鬧的人群中幾雙眼睛盯著這架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馬車,眉宇間的疑惑與警惕謹慎地隱藏在被馬車阻擋了目光的不滿中。幾片柳葉落在馬車輪下淺淺的印跡上,幾隻腳無意的踩了一下,幾隻手又很輕柔的從地上將柳葉撿了起來。沒有人去懷疑這樣的動作,哪怕在喜笑顏開的人群中顯得格外不同。
葉子的兩面泛著不同的色彩,春城的泥土一年四季都帶著淺淺的黃,有著一種揮散不去的春風中陽光的味道,如同整個春城一般的安逸舒適。葉子的另一面是城市遠處特別的寒,有如在寒冬臘月裡緊貼面板的雪。
雪當然很冷,幾隻拿著葉子的手也輕微抖動了一下,緊盯著馬車的目光裡也多了一分雪的冷洌。
劉府正門對面,那棵河邊柳樹下,一位白袍少年卻笑得更高興了。他收起手中紙扇,張開雙臂,配合著春風微動,柳條輕舞,儒雅的外表下又多了幾分飄逸之意。
一塵不變的笑容掛在臉上,虔誠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看著劉府,馬車從眼前駛過,白袍少年猛然跪下,朝著劉府深深的一拜。白袍少年的動作被四周的人群著在眼裡,他們也笑了。
單純的春城居民並沒有對此感覺有什麼不妥,在他們簡單又樸實的觀念裡,任何對劉府表現出來的敬重都是正確的,於是他們也跪了,於是所有的人都跪了。
孤伶伶的馬車停在黑壓壓一片跪倒的人群中,行動不得。將軍睜開了雙眼,化不盡的憤怒寫在臉上,雙手緊握著似乎要擠盡手心裡殘存的空氣。
劉府的大門開啟了,一襲青衣的劉雲緩步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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