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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的速度也不慢,實在讓人無法想象一個柔弱的身體居然也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她跟在豬的身後,它們之間的距離慢慢變得小了。一個人,一隻豬就這樣跑出了孟昶的視線。
這條枯竹道大概有十丈,孟昶慢慢地走著,他並不著急。
當一個人時間很充足的時候,他往往做事都比較慢,吃飯慢,喝酒慢,連走路都是慢慢吞吞,生怕踩死腳下的螞蟻;當一個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做這些事情通常也很慢,他希望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時間能過得快一些,他看了一人的時候往往都能看很久,久到他忘了在看什麼,甚至那個人走了都不知道,甚至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也記不清。
孟昶是不是也這樣?
將幾個包裹拆開,再將裡面的東西分類放好,再用包裹的布慢慢地擦著沾了灰塵的竹桌和一張竹凳,孟昶在做這些事非常的認真,也非常的慢。他在這些事情的時候,一人一豬已經在門前出現過十二次。
當它們第十三次出現在門前的時候,那隻豬已經被小叫化抱在懷裡。豬在小叫化懷裡劇烈掙扎著,連孟昶都沒有抱過它,又怎麼會願意讓一個陌生人這麼隨便抱著。豬身上的溼泥弄髒了小叫化剛換的乾淨衣服,但她對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臉上露出運動後的脹*紅,她的鼻尖滲出了幾滴汗,看起來居然有些可愛。
孟昶在這一剎那愣了神,絲毫沒有注意到豬眼裡哀怨的神情和傳過來的求救的訊號。回醒過來後,他點了點頭,說道:“玩得開心?”
小叫化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開心,她抱著的雙手微微地鬆了鬆,趁著這個機會那隻豬用力掙脫了小叫化的懷抱,飛快的跑遠。她卻沒有再去追,蹙著的眉頭將她心裡的不高興顯露無疑,她低聲問道:“你就住這樣的地方?”
孟昶繞過她的身側走到屋外的空地裡,看著那隻豬在一片低窪的泥地裡興奮地打滾,他的心忽然也開朗了一些,慢慢地說道:“這地方有什麼不好。”
撿起一根枯竹,隨手扔了出去,枯竹擦著豬的鼻子扎進了泥土裡,引來它幾聲不滿地哼哼。孟昶微微一笑後,說道:“這裡白天可以聽到風從竹林裡穿過的沙沙聲音,夜晚可以感受到竹子在寂靜裡抽芽的時那種美妙的生命力。甚至有時候還能聞到竹花偷偷開放散發出的清香。”
小叫化靜靜地聽著他說的話,就像是在傾聽著一首輕柔美妙的歌曲。
孟昶說道:“只要你肯去用心領略,每一樣平常的事物裡都有很多足以讓你忘記時間樂趣。”
小叫化呆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臉上浮現出說不出的表情,她慢慢地問道:“可是除了看這些單調的竹子,聽偶爾吹過的風,你還能做什麼?”
孟昶沒有回答,慢慢地走到一根竹子旁邊,摘下一片竹葉,放在嘴邊輕輕地吹奏。
他的動作很輕柔,雙唇輕輕抿住那片竹葉,就好似女子在閨房裡放一片口脂放在雙唇之間。
一段美妙的樂曲從他的雙唇間,從那片竹葉上傳出,曲聲時而悠揚,時而婉轉,時而如夏雨磅礴砸向大地,時而又如春風和煦無聲無息地潛入夢鄉。
曲聲又一變,小叫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皚皚白雪,白雪之上有一個孤單的身影,銜著一片竹葉吹著他的故事。
小叫化的眼裡已經出現了淚水,不是因為高興,不是由於感動,而是痛,緣自於心靈深處的痛。
孟昶吹出的樂曲彷彿已經穿透了她的靈魂。
一個從來沒有學過如何吹奏的人居然能用一片竹葉吹出如此美妙的樂曲,那是在一種怎樣的情況下才能做到這一步,他吹了多少個日夜,吹壞了多少片竹葉,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在想著什麼?
小叫化的淚水朦朧了雙眼,在這片朦朧中她彷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