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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抒冷眼看他，考慮到這是韓昀面前，伸手碰了一碰他的指尖，算是盡了禮數。打完招呼，和韓昀寒暄一陣，秦抒就逕自回到角落裡蹲著了，彷彿沒感覺到背後的兩道打量的視線。

韓昀正與朋友對酌，聊得在興頭上，下屬走到他跟前，耳語兩句。他登時變了臉色，匆忙交代幾句就消失在了大堂裡。秦抒目睹了全過程，心下疑惑。有什麼人能讓韓昀如此緊張？怕不是個了不得的貴客吧。

韓昀避開眾人，跟著下屬來到休息室。沙發上一人身形頎長，兩條長腿交疊，氣定神閒。可是韓昀就沒這麼好心情了。

&ldo;沈總，您怎麼來了。&rdo;

沈淵抬抬眼皮：&ldo;你韓家的新春大慶，就不興我來湊湊熱鬧？&rdo;

&ldo;哪敢。&rdo;韓昀陪著笑，&ldo;那您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吧？&rdo;

&ldo;呵，要緊的事……不過我沈淵有什麼樣的事，你統統能給我打太極打到天上去。&rdo;沈淵語調平平，可是韓昀從中聽出了諷刺。&ldo;不過我好心提醒一句，方家的那批貨，如果有人敢接，那只有一個結果。&rdo;沈淵言盡於此，再沒有說下去。

韓昀後背冷汗涔涔。

&ldo;秦小姐？您怎麼到這來了……&rdo;下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韓昀一驚。雖然秦抒也不是不知輕重的，可是沈淵的身份很少有人能辨識出來。如果讓秦抒冒犯了沈淵，那可如何是好……

&ldo;哦，衛生間不是在這邊嗎？&rdo;

秦抒是真的尿急，畢竟一個人在這場合裡實在無聊，就喝得多了點。果汁紅葡萄酒，凡是能喝的，秦抒都灌了不少。這下膀胱鬧情緒了……

韓昀看見沈淵的神情驀地變了。不再是剛剛面對他時的冷酷無情，面若冰霜。此時的沈淵，平白多了不少煙火氣，目光柔軟下來，讓韓昀大為震驚。他從來沒有見過沈淵露出這樣的神情。

然後韓昀目瞪口呆地看著沈淵起身，走到門邊，按下門把手。

門口的秦抒也是一懵。

韓昀愣了半秒，趕緊想要出聲補救，可是秦抒的聲音響在了前面：&ldo;元深？你咋在這的？啊，韓叔叔。&rdo;

韓昀嘴裡沒吐出的字瞬間噎回去了。&ldo;小抒。&rdo;他略微尷尬地笑了一下。

&ldo;真巧。&rdo;沈淵目光裡原有的冰冷霎時褪去，一雙眼睛就像氤氳著熱氣的溫泉，望著清透溫暖。

&ldo;你和韓叔叔認識啊，難怪。&rdo;秦抒想到元深的職業和公司，頓時釋然了，根本沒多想，&ldo;那你們聊，你們聊。&rdo;她禮貌地點點頭，順著走廊去找衛生間了。

沈淵久久地望著她的方向，一動不動。良久等他再轉過身時，還是商場上叱吒風雲，戰場上心狠手辣的，那個韓昀熟悉的沈淵。

韓昀的嘴巴已經閉不上了。

這位久經沙場閱人無數的韓家老將頭腦裡瞬間席捲起一陣陣的風暴，無數的思緒翻滾拼接，圍繞著&ldo;利益&rdo;兩個字，重新組合。僅僅是幾秒鐘內，他就思考出了數種可能，以及每種可能應當實施的應對措施。

&ldo;冒昧地問一下，沈總，您和秦小姐……&rdo;

&ldo;既然冒昧，就不要出聲。&rdo;沈淵的嗓音低沉而冰寒，毫無餘地。

韓昀悻悻然閉嘴。

韓昀在韓家相當於一個巨大家族的分支管家，在關鍵問題上，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