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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的名字，動作頓了一下，&ldo;張琪這人可信？&rdo;

谷茗殷眼睛一直看著他手裡的毛巾，沒注意到他的語氣，隨口道：&ldo;他與我是從小長大的交情，最可信。&rdo;

越皓林垂著眼，狠狠擰了兩下毛巾，要往自己臉上擦，被谷茗殷一個大步搶過去攔住手：&ldo;你再拿塊新的。&rdo;

越皓林爽朗一笑：&ldo;不礙事。&rdo;說著就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舒坦地出了口氣，&ldo;這種宮裡的宴會可真累人，比打仗還累。&rdo;

谷茗殷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扯過那條毛巾丟進水盆裡，這人從前就用過他洗過臉的殘水，這會兒又用他用過的毛巾，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故意。

他拉越皓林坐下，面色嚴肅地道：&ldo;我讓你替焦芳求情的事又如何了？&rdo;

越皓林點頭道：&ldo;楊閣老說，若是在剷除劉瑾的時候，焦芳不替他求情，便不計前嫌。畢竟劉瑾變法已經開始施行，而焦芳是除劉瑾外，最適合繼續推行新法的人。&rdo;

谷茗殷鬆了口氣，&ldo;楊閣老這人，果然是心懷家國的，他跟劉瑾、焦芳鬥了半輩子，竟願意放下恩怨。&rdo;

越皓林笑起來，&ldo;那這樣說來，你豈不是心中更有家國。&rdo;

谷茗殷聞言一愣，隨即帶了淡淡的苦澀，&ldo;我這樣的人，哪有什麼家，又無長志，更遑論什麼國。&rdo;

越皓林皺眉往前傾了傾身子，卻又不知說什麼好。二人相對無言片刻，越皓林突然出聲問道：&ldo;茗殷，你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rdo;

谷茗殷又是一愣，轉頭看他：&ldo;想去的地方。&rdo;

越皓林一把握住他的手，&ldo;是！你這十多年都是在宮裡，錯過多少有意思的東西？我大明國土遼闊，山水秀麗，不遊覽一番簡直枉度此生。&rdo;

谷茗殷垂眸看著那兩隻交握的手，&ldo;你呢，你想去哪裡？&rdo;

越皓林一笑：&ldo;是我先問的你，你先說。&rdo;

谷茗殷抬眼看他：&ldo;我們這樣的人哪個不是在宮裡消磨一生，沒什麼的。倒是你，從前仗劍天涯，如今入朝做官，倒像是被困住了，今後成了家，就更難走出京城，你才是要趁著還沒娶妻……&rdo;他頓住口，手被握得太緊。

越皓林忙鬆開他，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躊躇與艱難。

谷茗殷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越皓林像終於下定決心般，雙目炯炯地看著谷茗殷：&ldo;我這種粗人，哪個大家閨秀能看上我？我又自由閒散慣了，也不耐煩什麼人管我，又怎會成家？&rdo;

谷茗殷要說什麼，被他打斷，&ldo;以後也休莫說什麼你們這樣的人。你谷茗殷是世間獨一個，最風光月霽、鍾靈俊秀的一個，是我越皓林此生……此生最親的摯友、唯一知己，是我……是我，心裡最，最重要的人。你若不嫌棄，不如和我一起在江湖中，做個尚義任俠的散客……&rdo;

谷茗殷怔怔看著他，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他倏然偏過頭，&ldo;江南。&rdo;

&ldo;什麼？&rdo;

&ldo;我想去江南。聽說江南有煙花細雨、垂柳畫舫，若是能在煙雨中泛舟喝酒，該是何等愜意。只是不知江南的酒是什麼滋味，你……是否能喝得慣。&rdo;

越皓林朗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