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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喜歡這幅藍天白雲下放風箏……&rdo;

&ldo;這幅畫&l;林月&r;是什麼時候繪的?&rdo;凌陽問章亮。章亮看了下畫的編號和林月的計數裝置，回答說：

&ldo;剛才1小時之前。&rdo;

&ldo;好哇!真妙極了!&rdo;凌陽拍手叫了起來，&ldo;&l;林月&r;真神了，我做夢她作畫，這才是藝術呢!&rdo;

章亮聳了聳肩，很不以為然，當然更沒料到這幅畫竟會被人稱為&ldo;朦朧派和印象派結合的藝術佳作&rdo;而大出風頭。

什麼事只要有人先開了第一聲讚美之口，總是不乏錦上添花的人的，對於美術，更有一些生怕別人認為自己不識貨的捧場者。於是，這幅&ldo;春之舞&rdo;一時成了美術界議論的熱門話題。雖然有人提出異議，但一爭論反而更加引人注目。當有一家雜誌用作封面後不久，立刻有出版社來聯絡要準備精印發行，明年的年曆、新產品的廣告競相刊用……凌陽一覺便戴上了&ldo;青年畫家&rdo;的桂冠。可惜夢境無法召之即來，但在一個多月裡總還有幾個好夢，於是&ldo;夏之歌&rdo;、&ldo;秋天的詩&rdo;和&ldo;冬天交響樂&rdo;接踵而來，凌陽成了畫苑脫穎而出的新星，被人譽為&ldo;畢卡索後期風格的傑出繼承者&rdo;。

凌陽雖然其貌不揚，但現在一頭亂蓬蓬的頭髮被人描寫為&ldo;正在迸發著藝術的光輝&rdo;;五短身材被讚揚為&ldo;蘊積著無窮的藝術靈感&rdo;。連微塌的鼻子裡噴出來的都是&ldo;藝術氣息&rdo;，周身都是&ldo;藝術細胞&rdo;。他自己也雲裡霧裡，走起路來有些飄飄然了。

《藝術畫報》的記者要給青年藝術家照相，當然最好是在畫室揮筆的瀟灑姿態，可是凌陽的工作室實在不能算畫室，那裡連像樣的畫筆也沒幾支，而&ldo;林月&rdo;當然是萬萬不能洩露的，他最後決定在美術館自己的&ldo;成名作&rdo;前接待記者。

凌陽擺好了姿勢‐‐微抬著頭，右手插在第二和第三個衣釦之間，左手背在後面，竭力模仿他記不清在哪張畫上見過的偉人。記者正要按快門，忽然被一個氣喘咻咻的喊聲叫住了。

&ldo;可找到你了，老凌，廠長讓我給你送獎狀……&rdo;服裝廠的那個設計組長喘著氣擠到了凌陽面前，後面還有兩個抱著一疊衣盒的年輕人正從圍觀的藝術崇拜者中擠過來。

凌陽似是而非地點了下頭，好像不太認識自己的頂頭上司，倒是記者笑著說：

&ldo;抱著獎狀照更好。&rdo;

凌陽接過獎狀，順手把獎金塞進了口袋，然後搓了下手走過去開啟一個衣盒。一件閃著金光的繡花緞子禮服出現在大家面前，這是他給非洲貴族設計的大典禮服樣品，廠長專門批准送給藝術家的。誰也沒想到，凌陽竟拿起來就撕，接著把另外幾盒衣服全倒在地上用腳使勁踩蹬。他站在這些閃光發亮的服裝上，手一揮說道：

&ldo;永別了，襯衣外套!永別了，繡花領、開又裙!&rdo;

凌陽就這樣宣告了自己&ldo;新生活&rdo;的開始，決定再也不回服裝廠了。手腳麻利的攝影記者搶下了這個&ldo;歷史性鏡頭&rdo;，當晚就登在晚報上。

奇光異彩

朦朧派畫家凌陽夢中耕耘，醒來收穫，日子過得飄飄然，求畫者絡繹不絕，堪稱名利雙收。一張朦朧中虎羊戲水的丙烯畫成了花園公寓的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