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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一碗湯藥便見了底,婢女細心擦淨魏祈寧唇邊藥漬,扶著她重新躺下後,低聲道:&ldo;殿下,午時的藥已喝完。&rdo;
鄭雲嫣收起思緒,起身道:&ldo;罷了,走吧。&rdo;既然太子命她照料魏祈寧,她必得每日親自監督服藥就診。
屏風外,太子趙澍悠悠然端著茶杯品茗,一派春風和煦對鄭雲嫣道:&ldo;太子妃這幾日辛苦了。&rdo;
鄭雲嫣低頭收斂情緒,恭敬答道:&ldo;為殿下分憂是臣妾分內之事。&rdo;她入主東宮已半年有餘,早已不是那個閨閣中心思單純的少女,太子如今還敬她愛她,二人相敬如賓,這已是高門貴女最令人羨慕的歸宿。
與此同時,東宮殿外,高高漢白玉臺階下,直挺挺跪著兩人,頂著高懸的烈日,滿頭滿身的汗珠,仍是紋絲不動。
此二人正是晉王趙澤與魏祈安,二人跪在此處已有一個時辰,仍未得到太子召見。
如今已晉升為禁軍指揮使的鄭懷文,神色複雜的望著階下二人,握著刀的手緊了緊。
許久,正殿大門吱呀一聲開啟,鄭雲嫣從中步出,行至臺階處,沖二人道:&ldo;殿下,駙馬,魏世子仍是昏睡不醒,太醫的藥日日灌下去,總不見效,如此下去,怕是凶多吉少。&rdo;
趙澤袖中雙拳緊握,額角青筋跳動。魏祈寧那日雖中箭,卻傷不至如此兇險,他身經百戰,早已看透,如今人被扣在東宮,遲遲不醒,是誰從中做的手腳,不言而喻。
他嗓音因乾燥炎熱而嘶啞:&ldo;太子殿下仁心,願請太醫親自診治已是格外優待。臣別無他求,只求上天開眼,令魏世子早日醒來。&rdo;
鄭雲嫣立在華蓋下的一片陰影處,抬眸望著遠處的藍天,搖頭惋惜道:&ldo;殿下如此憂心魏世子,可切記愛惜自己。太子殿下既已替殿下擇良配,殿下不如早日完婚,魏世子醒來後也會替殿下開心。&rdo;
&ldo;恕臣弟不能從命。&rdo;趙澤仍是與數日前對太子說的一樣,想也不想便拒絕。
多日前,太子便已將他召入東宮,透露已替他擇吏部尚書之女盧氏為王妃,不日便要下婚旨令他二人完婚。
太子的心思不難猜,無非是疑心甚重,除掉一個楚王,即便剩下的他是一母同胞的親弟,是在朝堂毫無根基之人,仍是不能放心。吏部尚書乃是□□的中流砥柱,將盧氏女配予他,不過是在他頭上敲響警鐘,要他安分守己,不可生出旁的妄想罷了。
若他還是從前那個趙澤,自然不會拒絕。可如今,他心裡有了魏祈寧,如何能趁她昏迷之時另娶他人?
鄭雲嫣心生憐憫,低聲提醒道:&ldo;魏世子犯的是欺君之罪。&rdo;
趙澤別開頭,艱難道:&ldo;我答應過她的,不能食言。&rdo;
一旁的魏祈安忙磕頭道:&ldo;微臣願舍一身功名利祿,以我命換兄長之命,求殿下開恩。&rdo;
他自知道兄長原來不是兄長,卻是長姐之時,便震驚至今。想起從前母親對她的百般刁難,自己的不聞不問,再想起因自己尚公主而斷送她在京中的官職,愧疚鋪天蓋地襲來。
鄭雲嫣嘆道:&ldo;你二人倒是有情意。&rdo;她不再多勸,自轉身離去。
鄭懷文再看不過,即便再嫉妒趙澤,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他上前兩步提醒道:&ldo;昨日南境軍情急報,毛毅手握十萬兵力,大舉反叛,太子殿下目下正為此憂慮。&rdo;
趙澤渾身一震,眼中重燃希望。
他抬頭沖東宮殿內高聲呼喊:&ldo;太子殿下,臣弟自請領兵出征南境,平定叛亂,替殿下分憂。&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