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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欽愣了半天，估計是被她搞得昏了，好一會兒才笑出了聲：&ldo;你拿旺仔小饅頭砸死我，挺有理想啊。&rdo;

唐熠又砸了他一身：&ldo;你就說你還賭不賭氣?&rdo;她不停地發射小饅頭，像用著獨門暗器一樣，一遍遍追問：&ldo;還賭不賭氣?&rdo;

許欽根本沒地兒躲，唐熠砸得穩準狠，瞅準了就往他臉上砸，雖然不痛，也挺狼狽的。他用手臂擋著臉，無可奈何地應和著她：&ldo;不賭氣。&rdo;

唐熠這才停了手，走到他面前，又踮起腳把剩下的小饅頭全塞進他嘴裡。

許欽被塞了滿嘴，嗚嗚叫了兩聲，還沒來得及把小饅頭咬碎了嚥下去，就看到唐熠的眼淚嘩地淌下來了。

她哭得猛烈，淚水直滴到下巴，瀑布一般往下流著，領口打濕了一片，抽抽噎噎地說：&ldo;你再這樣，我不知道怎麼幫你了。我害怕。&rdo;

許欽沉默了半天，才掏出紙巾替她擦著臉：&ldo;為什麼相信我?&rdo;

唐熠自己接過紙巾，擦紅了鼻頭，甕聲甕氣地回答：&ldo;你不是罪人，也不是殺人犯。我相信事實。&rdo;

她抬起頭看許欽：&ldo;只要你相信自己不是，你就不是。罪惡的念頭，誰都有，潛意識不是你能決定的。&rdo;她抓住許欽的袖子，&ldo;這話我說了好多遍了，你再不聽，我就真沒辦法了。&rdo;

許欽咬著下唇，再問了句：&ldo;唐熠，要是所有人都說是我的錯，但是不是我的錯，你會相信我嗎?&rdo;

唐熠氣得從地上又撿了一堆小饅頭砸他身上：&ldo;我不是一直都相信你嗎!&rdo;

許欽笑得更開心，牽著唐熠的手往前走著，唱完了歌又對她說：&ldo;唐熠，下次見到李琳，我一定不害怕，我要好好告訴她，我不是罪人。&rdo;

唐熠也笑起來：&ldo;好。你明天早點起來吧，坐前面，我們跟初焰坐一起聽課。&rdo;

林初焰看著睡倒在花田裡的封淇，摸出小手機看了眼，已經快九點了。他只好推醒了封淇，封淇迷迷糊糊的，只一個勁兒輕聲叫他：&ldo;初焰，初焰。&rdo;

林初焰驀地心軟，應著他。

封淇拉著他的手覆到自己胸口，聲音像個小孩子，委委屈屈的：&ldo;有狗沖我跑過來了。&rdo;

林初焰笑起來：&ldo;我把它給你趕走。&rdo;說著又低頭親了封淇的額頭，&ldo;別怕。&rdo;

封淇卻猛地清醒過來。

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的情意都看得太分明瞭。封淇僵硬地扭過頭，從包裡摸出手機：&ldo;我叫代駕。&rdo;

沒辦法，沒有人能夠接受突如其來的變故。心靈的衝擊，比什麼都巨大，席捲了全身，在一片混沌中，個人的意志微不足道。漫天都是飄散的聲音，吵吵鬧鬧，不得安寧。

林初焰知道他心裡不會太好受，非常貼心地選擇了沉默，留給封淇足夠的空間去消化一切。

靠著椅背，封淇一路上都看著車窗外。

從黑漆漆寂靜安寧的郊外一直開到燈火明亮嘈雜吵鬧的城市，封淇腦子裡都鬧哄哄的。他很想跟林初焰說點什麼，免得小孩兒被冷落心裡難受，可他自己又堵得慌，連一個字也說不出。

卑劣的情操，曾在他身上上演得緊張熱烈。對人世的絕望將他引向冷漠，這個世界如何與他無關痛癢，他卻偏偏苟活了這麼多年。說來可笑，人一遍遍受著人世的摧殘，承受著無數磨難的懲罰，還不肯去死。

他早已認定歸宿，便是承認腦海中的海水聲，承認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