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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裡菻陡然閉上眼,探出的無數股咒力在同一時間內硬生生絞碎一隻只奇形怪狀的詛咒。
啪!
詛咒與那滴可憐的水珠一同,來不及墜落便四分五裂。
世界清靜了。
短暫的失控很快過去。
如同捏碎一顆爆珠帶來瞭解壓感,白髮男人滿意地輕哼一聲。
清理這一地帶的詛咒後,世界意志的排斥性越發增強,縱然月見裡菻成功分割一部分自我,解決了無時無刻碾碎復原帶來的疼痛。
他仍舊漸漸失去對軀體的掌控,眼睜睜看著自己倚著牆壁軟倒下去。
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才能到達的程度。
瞳孔艱難轉動,瞄準即將出現在巷口的人。
雙眼幽深。
「……五條悟?」
第2章 第 2 章
禪院甚爾、不,現在應該叫伏黑甚爾,距離他把人撿回安全屋已經過了三小時。
需要澄清一點,他不是出於大發善心——
「知道黑市上,你的眼睛值多少錢嗎?」賭馬輸得一窮二白的伏黑甚爾拿著匕首,在睡美人眼睛上比劃,刀尖堪堪停在白色睫毛上方。
俯視視角下,男人眉頭微蹙,雙眼緊閉,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白髮被汗水打濕軟軟地貼在臉頰上,唇齒間偶爾洩露幾道忍耐疼痛的喘息聲。
看上去順眼了不少。伏黑甚爾想到。
他不會忘記幾個小時前,兩人在小巷針鋒相對的模樣。
白髮男人跪趴在地上艱難支撐身體,明明身處絕對弱勢,周身凝成實質性的殺意卻讓他的面板泛起層層雞皮疙瘩。
趨利避害與鋌而走險,都可以用以描述伏黑甚爾的行事準則,一切決定於他的錢包厚度。
很不幸,今天他帳戶餘額為負。
咒靈吐出一柄長刀,伏黑甚爾握住刀柄,審視著一步一步上前。
還在禪院家時,他曾遠遠見過一次年幼的五條悟。那雙眼睛眾星捧月而來,凝著極致的冷漠,不似真人。
現下,很難說清伏黑甚爾抱著什麼心思。
不過,看到湛藍六眼蒙上一層陰翳,他心底卑劣地泛起隱秘快感。
沒有人永遠高高在上,神也不行。
另一邊,月見裡菻在「五條悟」的軀體裡只能聽到蜂鳴聲。太疼了……生生剜開臟器的餘韻一遍一遍反覆。
自從被世界意識注意到之後,角色能力無法使用,他開局處於封印狀態。
餘光瞥了一眼提刀走來的黑髮殺手,月見裡菻深怕想不出對策,下一秒直接be彈出遊戲。
他在腦子裡飛速過了一遍公測服已開放的劇情……很好,他只記得黑髮男人是禪院家的人,離開或者叛出後差點殺了五條悟,後被反殺,兒子叫伏黑惠。
全是無效資訊!
離刀尖對準腦袋還有五步,四步、三步……月見裡菻眼睜睜看著對方接近,抿了抿唇,大腦頭腦風暴。
黑髮男人嘴角帶疤,眼神陰鬱,頹廢和瘋狂並存,幾乎溢位瞳孔。
如果不是月見裡菻知道這裡是東京,他會毫不猶豫認為——標準的流星街人眼神。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御三家的人怎麼淪落到當殺手謀生?
他拼命回憶,伏黑甚爾……貌似沒有繼承到禪院家的術式,這是一個反叛者,一個不滿現狀的、強大的男人。
電光火石間,月見裡菻捉住靈感的尾巴——伏黑甚爾作為一個陣營混亂的人,想必樂於見到世界發生一點「微小」的改變。
他艱難換了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動作,背靠牆壁,單手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