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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坐它一輩子吧。”
去到門口,臺階下卻只餘下一輛青篷馬車,自個的卻不見了。
蹙著眉頭問:“老蔡師傅人呢,剛才還在這裡?”
程翊坐在車轅上嘻嘻笑:“那車伕家裡老婆得了急病,叫轉告一聲,說等不及謝老闆。二爺便給了他幾串錢子,叫他先走了。二奶奶不如坐爺的車回去,爺怕您沒車,可是專專在這裡等您哪!”
鸞枝可不信,轉過身子去看沈硯青。
他的個子高,她須得仰著頭。一直面帶笑容地隨在她身後,被她猛然一堵,便看到她清澈雙眸裡的慍惱,還有那咬緊的紅紅小唇。明明怨她心狠,這一瞬心中卻柔柔軟軟的似有小蟲兒在爬……喜歡看她對自己這樣嬌蠻又霸道。
真是天註定的冤家。
沈硯青很無辜:“既是順路,我載你一程便是,何故又冤枉我算計你?那老蔡師傅就住在你家隔壁,他家中有無病人你最是清楚。你竟這樣討厭我,以至於所有的壞事都往我頭上栽。”
“你……左右壞事你也沒少幹。”那蔡家嬸子的癆病四鄰八坊都曉得,鸞枝沒得理由反駁。
這會兒已近傍晚,天陰壓壓的,只怕再晚些又要下雪。明日大當家的行刑完,鳳蕭便要去雍州赴任了,過冬的新衣裳還沒有買呢。腳底下的青石地板打滑,鸞枝揩著帕子走了一段,心裡頭著急,差點兒滑倒。
沈硯青隨在她背後走路,見狀便將她就勢一攬,苦笑道:“寧願摔著也不肯理我,莫非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也不顧鸞枝掙扎,把她強抱上馬車,一路直往城東大街方向行去。
“…這回要是再吃,回頭太后娘娘問起你來,小心三進宮…唔…”車輪子軲轆軲轆,掩過鸞枝嚶嗚不明的嗔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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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雲衣莊的掌櫃是個四十上下的微胖男人,見一對璧人兒一前一後走進,連忙小跑著迎上前來:“哦呀呀~,貴客貴客!沈老闆年紀輕輕便已是咱們京郊布業之佼佼,今次難得光臨,實在令小店蓬蓽生輝。”
一雙小眼眯眯,笑得好生熱情,叫夥計把店中各式時興的上等款式通通拿來,殷勤的陪在一旁試穿。
一件是湛黑藍的對襟貂鼠皮襖,盤扣用象牙精製而成,袖口與領口嵌著銀狐狸毛,甚是雋雅不俗;再搭一襲青緞流雲的修身長袍,那華服玉冠,配著沈硯青清奇的五官,直將店掌櫃看得嘖嘖喟嘆:
“不瞞您二位,本店今冬進的幾款新皮子,只這件貂鼠皮襖最是挑人。一直未能有人穿得出它精髓,也就是今日方得見沈老闆唯一一個,真真叫做有緣!”
鸞枝掂著腳尖,揩好沈硯青頸上的最後一顆象牙扣,退兩步將他上下通身一掃,亦覺得甚為滿意:“還是掌櫃您推薦得好,不然掛在那背光角落,只怕也是被我忽略過去的。”
“哪裡哪裡。”掌櫃的連忙謙虛。
“好東西若放得太顯眼,倒顯得它俗氣了。”沈硯青負手立在銅鏡前,悄然掩住眸中一絲歡喜。女人綿軟的小手在胸前移動,就好似從前每一日的早起晚歸,她將帕子揩進衣襟,墊著腳尖為他寬衣解帶……那溫良味道,直將他薄涼的心烘得軟軟暖暖。
幼年時養在老太太晦暗的四方小院,一應日用所需都只按公中分配,從未有過多餘。那時每見李氏帶著三弟去外頭採買新鮮衣物,心裡頭忍不住羨慕,卻從來未曾分得過一回。人生二十一年,今日卻是頭一次,他自己的女人。
撫著鸞枝盈盈一抹香肩兒,語氣裡都是寵溺:“成親一年餘,這還是你頭一遭為我買衣裳。不好叫夫人破費,掌櫃的只管打包送去燕鸞布莊,回頭我叫人過來結賬便是。”
可惡,誰給你買了?自來熟。
鸞枝拂開沈硯青的臂腕,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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