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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志遠眼眸一暗,他搖了搖頭,緊了緊了沈疏影的肩膀,聲音很輕很輕;“這是你的命,你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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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南戰事日以繼日,每一場都是硬仗,戰場上屍橫遍野,十分慘烈。
賀季山與劉振坤各自佔據了江北與江南的大好河山,本劃臨水而治,但兩人皆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打到對岸,一統如今的天下。
數年來雙方激戰不下數十次,每一場皆是各有死傷,而又以此次的華南戰事最為嚴峻。
眼見著兩軍打的難分難捨,陽山一役中遼軍步兵七團團長因佈防不利,直接被賀季山下令處死,沒消多久,又傳來步兵九團的團長程永剛臨陣脫逃,被賀季山當場擊斃的訊息。
整個江北無不是人心惶惶,各大港口與要道皆是派了重兵把守,尤其是北平,簡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一直到了開春,戰局終是扭轉,賀季山領兵一舉奪下臨水七省,並一舉攻下浙軍設在建州的根據點,逼的劉振坤不得不向南方退兵。
而賀季山本人,卻在前線督戰時身中重傷,前線醫療條件極差,麻藥更是緊缺,隨行的軍醫束手無策,商量著將賀季山抬回後方的野戰醫院,卻被賀季山一口回絕。醫生沒辦法,只得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硬生生的用鑷子與小刀將賀季山卡在右胸的子彈取了出來,不待傷好,賀季山復又回到戰場,親臨指揮,直接導致傷口大面積感染,待專機回到北平時,他便已經是昏迷過去,全身燒的燙人。
這一晚,何副官匆匆趕到了善橋,守夜的僕人瞧見他,自是不敢怠慢,趕忙將一行人放了進來。
“怎麼了?”沈志遠聞聲而出,只見何副官滿臉焦慮,一雙眼睛熬得血紅,看見他就道;“沈先生,屬下來接夫人回官邸。”
“是不是季山出事了?”沈志遠心頭一凜,立時便猜了出來。
賀季山身受重傷之事早被隱瞞下去,各大報刊上只登載了華南大捷的訊息,卻對賀季山重傷之事一概不知。
“司令的傷口惡化,現在情況十分兇險,屬下沒辦法,只得來請夫人。”
沈志遠眉頭緊鎖,想起沈疏影的心結,卻不知該如何和她說,直到眼前的何副官看著他的身後,頓時一個立正,敬了一個禮;“夫人!”
他一怔,立時轉過身去,只見沈疏影穿了件藕荷色的高領上衣,下身是同色的長裙,她的臉色依然十分蒼白,可卻十分平靜。
“小影,你。。。。。”他開口。
“哥哥,我回官邸。”不等沈志遠將話說完,沈疏影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沈志遠說不清心頭是什麼滋味,不等他多想,何副官便已是做了一個手勢,道;“夫人,請。”
沈疏影瑩白的臉蛋在夜色中清麗如蓮,她依然梳著清秀的雙髻,柔軟的辮子一直織到了腰間,她這樣的裝束,仍是未嫁的女孩兒一般,沈志遠明白她的心思,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卻是心若針扎。
見到沈疏影回來,柳媽立時一喜,還沒說話眼圈卻是紅了,她上前一把握住了沈疏影的小手,顫聲道;“夫人回來了就好,司令都快燒糊塗了,可嘴裡還喊著你的名字。”
沈疏影沒有說話,只由著柳媽將自己拉到了臥室,她只往床上瞧了一眼,便再不敢看下去。
賀季山赤著上身,身上縱橫交錯,滿是彈痕,有些是成年的舊傷,有些卻是這一次的新傷,尤其是右胸的那一處,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德國的醫生正用刀子割了下去,去將腐肉劃開。
床單上滿是血跡,護士進進出出,何副官唇線緊抿,額上滿是汗水,只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瞳中焦慮到了極點。
就聽那德國的醫生張口說了句什麼,一旁的護士皆是奔上前,將賀季山的身子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