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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愣住來不及往後退讓，兩個人的額角就抵在了一起。

曲凌的呼吸間，有淡淡十月黃的香氣。

這香氣，弱了湯的香味久久彌在我鼻端。

&ldo;院長。。。。&rdo;我漲紅了臉，呼吸急促，腦子裡亂鬨鬨一團，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說什麼。&ldo;院長，你為什麼會同意曲八爺爺訂的婚事呢?&rdo;

曲凌的呼吸頓了頓，湯上的水氣漫溢上來，濛濛一片，模糊我的視線。

&ldo;圓圓，其實這不僅僅是我爺爺的意思。&rdo;曲凌的聲音隔著水氣幽幽地浮了上來。

&ldo;嘎?&rdo;

&ldo;圓圓，我很喜歡你。&rdo;曲凌終於抬起頭，眼眸的顏色是純粹的黑，墨一樣的顏色，晶亮的瞳孔一眼望進去深而且幽，沒有盡頭。

&ldo;院。。。院長。。。&rdo;我睜大眼睛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ldo;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很快樂，可以忘了一切煩惱。你和我不同，你從裡到外都很透徹，水晶一樣透明。和小時候比起來，你並沒有因為成長而失去原本所擁有的美好。圓圓，你是特別的。&rdo;曲凌的臉上明明沒有微笑，卻有另一種比笑意更動人的溫柔。

&ldo;院。。。長。。。&rdo;我除了說院長這兩個字以外，什麼也說不出來。

&ldo;還不喝湯嗎?快要涼了。&rdo;曲凌把湯碗推到我面前。

於是，我埋頭喝湯，直喝的額上泌出晶亮的汗珠來。

&ldo;圓圓，&rdo;曲凌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慢慢把手覆在我擱在碗邊的手背上，&ldo;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就告訴我，我會和爺爺說，決不會讓你為難的。&rdo;

&ldo;我。。。。我。。。&rdo;我不敢抬頭，只覺得被覆住的手背上一片溫熱。

靜默了半晌，曲凌在我耳邊緩緩道：&ldo;其實，從內心裡去喜歡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這並不是我擅長的，我活了三十年，真正喜歡過的人屈指可數。第一個是好朋友吳晉書，我是完全為他的溫和寬容所折服。另一個就是你，蘇圓圓。在你還是個圓潤潤的小不點的時候，就敢指揮我做這做那。我那時也是十八歲的大人了，竟然心甘情願地被你呼來呵去。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rdo;

&ldo;後來的十一年裡，偶爾想起黃山頂上牽著我手一起看日出的小姑娘，心裡還會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溫暖和柔軟。我喜歡一個小孩兒，一個胖嘟嘟有著深深酒窩，眯著圓眼睛在山谷裡歡笑的小姑娘。所以，我把有著她笑靨的照片放大掛在家裡。那時，我只是單純地喜歡一個小孩子。&rdo;

&ldo;圓圓，如果沒有遇見長大的你，那將永遠只是記憶裡一個我最喜歡的小孩子。可是，這孩子長大了，我記憶裡永遠都是十一歲的小孩子長大了。我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的笑，竟然沒有一絲改變，和我記憶裡的笑容一樣鮮活快樂。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近中，我發現，她對我的吸引力，和小時候一樣強大。&rdo;曲凌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而後笑著說：&ldo;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磁場，你不管你是什麼模樣，不管你是大人還是小孩，我都喜歡和你在一起。&rdo;

&ldo;院長。。。&rdo;我凝神聽著，終於忍不住抬頭說：&ldo;或許。。。或許你也還只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喜歡吧，可是。。。可是要結婚相伴一輩子的人之間，不應該是這種喜歡!&rdo;

&ldo;嗯?&rdo;曲凌笑吟吟地看著我說，&ldo;圓圓你覺得結婚相伴一輩子的人之間，應該是什麼樣的喜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