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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曉被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而寧清漓只靜靜看著周深曉的臉,心中卻無半分波瀾。
百年前,他們本有婚約。
寧清漓與周深曉自幼青梅竹馬,一起在浮山劍宗長大。周深曉身為大師兄,乃是下屆宗主的不二人選。
可是,周深曉下山遊歷,帶回一女子,此後,他與寧清漓種種再不相同。
寧清漓還記得,那一年,她在師門裡撞見虞瑤。
虞瑤笑著說:「我要定了周深曉,寧清漓,你這般沒有滋味的女人,是不會有男人喜歡的。」
那女人在外人面前裝的百般柔弱,對著寧清漓卻伶牙俐齒,她一時氣急,出手傷人,卻未料到被周深曉當眾撞見。
周深曉一劍傷了她。
師弟師妹們漸漸圍了過來,寧清漓半跪在地上,鮮血自她小腹流了滿地。
周深曉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丟在她面前,那是二人的訂婚信物。
「清漓,我當真沒想到,你竟會對虞瑤刀劍相向,自今日起,你我的婚約就此作廢,我們再無半點瓜葛。」
寧清漓怔忪地看著周深曉,虞瑤怯生生靠在他懷裡:「周大哥,不要因為我傷了你們師兄妹的感情。」
周深曉溫柔得捋過她額間碎發:「別怕,與你無關。」
師弟師妹們原本是同情她的,直到師父宣佈,寧清漓繼承浮山劍宗嫡傳心法,直到寧清漓成為所有平輩弟子中第一個渡劫成功,飛升成為劍仙。
「我看周師兄選虞瑤也是對的。你瞧瞧虞瑤性子溫和,做小伏低,寧師姐卻只會舞刀弄劍,日後哪個男人敢娶?」
「修為高又有什麼用?我寧願做虞瑤,有周師兄護著,誰也不怕,不是比辛苦修行來的輕鬆?」
「她平素裡便心胸狹窄,虞瑤妹妹可比她溫柔可親多了……」
那些或尖酸刻薄或嫉妒醜陋的話,若有若無的傳進寧清漓的耳朵。
只是寧清漓已不在意了,她終日悶在浮山劍宗的密室,練劍、修心……待出關時,修為日進千里,而周深曉,卻耽於情愛,修為進展頗慢。
「我自己選的路,從不後悔。」周深曉眼神黯淡片刻,慢慢說道,「清漓,我不介意你奪我宗主之位,更不嫉妒你如今的修為成就,可浮山劍宗諸多師弟師妹,到底是與我們一起長大,你當真見死不救了嗎?」
為殺樓焱,浮山劍宗傾巢而出,不少修者重傷,如今還在後院躺著。
可寧清漓卻不管不顧,在前殿大宴諸多門派,裡裡外外,可曾還惦念過同門的情誼?想到此,周深曉十分痛心。
「師兄。」寧清漓似笑非笑看著他,「宗主之位是我奪的嗎?」
周深曉面色一變,心知方才是自己失言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本不是這樣想,當初師父傳位給寧清漓,完全是因為他身受重傷,修為大減,不堪重任。可是虞瑤總是在他耳邊唸叨,他便潛移默化的,也說了出來。
那怎麼能叫奪呢?
月色之下,只見天光清冷,只周深曉一人,定定望著寧清漓的背影。
他眉宇間儘是複雜微妙之色:「師妹……」
寧清漓沒有再回宴上,她踱回自己的院子,關上房門,靠著門板,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下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只覺得胸口劇痛,吐出一大口鮮血。
殺樓焱可不是什麼輕鬆之事,那日崑崙之巔,寧清漓幾乎拼盡一身修為,才將魔尊斬殺,方才強撐著參加宴會已是強弩之末,哪裡還有修為,去幫師弟師妹們療傷?
她雙手抱胸,痛苦地喘息著,只覺得身體裡每一根骨頭都在燃燒,這蝕骨之痛叫她幾乎□□出聲。
極度的痛苦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