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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們終於屈服了。他走到窗前,對著黑暗的夜深深地吸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來,好像是吐掉了連日來的鬱悶,留下的只有飢餓感。第四節現在是兩天前,惠子離家出走的那天下午。
惠子哪是什麼女強人,一走出陳家,眼淚就含不住地流下來,淚珠一顆比一顆大,滾在臉上,砸在地上。她踏著淚珠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走啊走,淚流滿面的樣子像傷透了心,呆頭呆腦的樣子又像一個傻子,惹得好些人駐足窺看。正是午後,街上人來人往,有的趕路,有的去市場買菜,有的沿街擺攤,大聲叫賣。一個棒棒看惠子拎著箱子,勤懇地迎上來,想摸生意,一見她滿臉淚水又六神無主的鬼樣,嚇得縮回去了。
就這樣走街,串巷。
就這樣串巷,走街。
一直走,停不下來:偌大的重慶,無她立錐之地。
曾經去找過三家客棧,她的證件(護照),她的名字,她的口音,她的像丟了魂的鬼樣,都叫店主不敢掙她的錢。天黑了,她隨著燈火走,最後不知不覺走到了重慶飯店樓下。她立在街沿邊不敢進門,還算運氣好,遇到剛來上夜班的前臺服務員小琴。小琴當然也聽說了她的「新聞」,但惠子悲傷無助的樣子一下觸動了她的同情心。她把她帶回自己的寢室,是員工宿舍,就在飯店背後的一幢平房裡,一間不到十平方米的陋室,本來由小琴和同事合住,最近同事家裡有事,告假回家了。
小琴把惠子安頓在同事的鋪位上,便去上班。
次日早晨,小琴下班回來,發現惠子捧著一個男人(家鵠)的照片默默流著淚,看樣子一夜沒睡。小琴給她帶回來兩根油條,讓她趕緊吃了睡。小琴值了一夜班,困死了,說完倒頭就睡。中午,小琴醒來,發現惠子還是老樣子,捧著照片,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像個塑像,油條成了塑像的一部分。
惠子姐,你怎麼沒有睡啊?
……
惠子姐,你怎麼油條也沒吃啊?
……
惠子姐,你怎麼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
任憑問什麼,都不應聲。小琴突然有點害怕,好像她帶回來的不是個人,是個鬼。突然,有人敲門,小琴如獲救兵一般去開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人。男人,一身便衣,一臉冷漠,樣子有點兇。
「你找誰?」
「找惠子。」
「你是誰?」
「我姓孫。」
來人是老孫。
與此同時,還有人也在找惠子。
誰?
薩根!
薩根算是還有點良心,想到出了這麼大事,估計陳家人會為難惠子,昨天下午自己的事情一了(接受大使先生嚴正譴責並革職),就去陳家找惠子。得知她已被逐出家門,便四方尋找,最後找到重慶飯店。這鬼地方他恨死了,真不想再踏進門,但惠子失蹤了,而這是她最可能來的地方,只好硬著頭皮上門來找。這會兒,正在王總辦公室跟王總假隉惺地聊著呢。
「你沒事吧?」
「我要走了。」
「去哪裡?」
「回國。」
「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有飛機就什麼時候走。」
「星期五有個航班。」
「那就是星期五。」
「什麼時候回來呢?」
「不回來了。」薩根狡黠地看看王總,陰陽怪氣地說,「你該知道我出醜了,哪有臉回來,滾蛋了。不過這地方我也待夠了,整天跟一群流氓打交道,擔驚受怕,沒有一個朋友,身邊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王八蛋,還是走了好。」
「真對不起,是我多事,給你惹是生非了。」
「王總你這說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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