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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家會有什麼表現,什麼想法。他還想搞清楚,父母親說的那些——那麼多——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誤會還是……如果是誤會,又是怎麼造成的。
還有!
還有!!
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黑洞,洞子裡全是無頭無尾的東西,飄來飄去,浮浮沉沉,吵吵鬧鬧,沸沸揚揚。有時他又覺得自己成了個透明體,玻璃缸,夜色都掩蓋不住它,它在黑夜中閃閃發亮,父母親說的那些事,像金魚一樣在玻璃缸裡遊來游去,有時還猛烈地四面撞壁,玻璃隨時都可能被撞碎——他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要爆炸!
他眼睛一直不眨地盯著窗外厚厚的夜色,有時黑暗讓他覺得暈眩,有時黑暗又變得雪亮,像黑暗在燃燒,在痛苦地燃燒,痛苦得吱吱地叫。他希望自己累倒在地,可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啊!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成了空氣,只有浮沉在腦袋裡的一個個念頭是沉重的,黑色的,有時又是紅色的——像用血做的。
這個夜晚,漫長如一生,短促如一秒。
陳家鵠經歷了一個一生中從未有過的夜晚,沒有生命的感覺,只有靈魂被剝光了外衣、赤裸裸的、無所適從的感覺。
天亮了,他把自己沉沉地放倒在床上,要麼死亡來把他接走,要麼陸從駿來找他,給他回應。昨天晚上,回來的路上,面對陸從駿再三的問話,他只說了一句:「惠子可能出事了,她沒在家。」
回到這兒後,面對陸從駿又是再三的問話,他又說了一句:「你手下不是有偵探嗎,我想知道惠子今晚去哪裡了。」
陸所長是個聰明人,聽了這兩句話一定會想到很多事——陳家鵠相信,這兩句話已經把自己當下的困和苦、面子和乞求都給了陸所長。所以,他在等陸所長來找他,給他回應。
陸所長卻遲遲沒來。第二節陸所長來了,來得太遲了,下午三點鐘才來。他為什麼來得這麼遲?當然,原因可以很多:因為偵查一時無果,或者因為臨時有事,或者別的其他什麼。但事實上,什麼原因也沒有,說白了這就是個程式——魔鬼程式的一部分:來早了不可信。原定是午後就來的,後來(昨天晚上)因為方案臨時有變,要突擊排演,不得不又延遲。
昨晚,陸所長把陳家鵠送回宿舍後,便回單位去等老孫。老孫很快回來,他們事先約好的:什麼時候所長帶陳家鵠回單位,什麼時候老孫便放惠子回去。兩人見面後,先是互通有無,發覺一切都按程式在走,沒有任何出入。唯一有點失望的是,二老希望家鵠跟惠子離婚,家鵠的表現堅決:不同意!不假思考就搖了頭。後來父親放了絕話,一定要求他離,他也沒有接受,乃至很生氣地走了,說明他對父母大人的這個意見很不贊成。
憑良心說,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那麼恩愛的一對夫妻,哪可能說離就離的,總要給他一點時間。但話說回來,你是不能給他時間的,一方面杜先生那邊催得緊,另一方面你越給他時間,越可能出現意外——畢竟那些玩意,那些是是非非,惠子的那些罪罪惡惡,都是假的。事情絕不能拖,越拖對這邊越被動,必須快刀斬亂麻。最理想的效果是——-陸從駿的夢想——陳家鵠一聽惠子的那些「齷齪」事,一氣之下,手起刀落,來個了斷。
但現在看來可能性不但不大,且幾乎為零。這從他回宿舍後從牙fèng裡擠出來的那句話可以作證——他不是要求陸從駿派人去偵查「惠子晚上去了哪裡」嗎,這說明什麼?他不會輕易下刀的,他要探尋真相後,破譯了「密碼」後,才會決定。
惠子晚上去了哪裡?
當然是去和薩根偷情了,睡覺了,做愛了。這哪要派人調查、偵探,這是魔鬼程式早就設定好的。老孫甚至都做好了相應的照片和錄音。陸所長來跟老孫商量的事是,要他定好時間去向陳家鵠陳述經過。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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